“將軍英明!”
李寬拱手,欽佩讚道。
“關隴想要利用江南世家,成為對抗中央集權與科舉的急先鋒,你覺得楊素能如願嗎?”
然而密談之後,李寬回到府邸,卻是瞬間換了口氣,對於楊素更是毫無敬意。
“師父,徒兒覺得不能!”
怪異的是,明明是他兒子的李密,卻稱呼其為師父。
“哦?”
李寬揹負雙手,露出邪魅的笑意:“說來聽聽!”
“我等北方關隴貴族,一向積極與外族聯姻,吸納文化,包容一切,擴大政治軍事實力,而南方士族,則婚婭自保,不尚冠冕,光面上為保持血統及文化的純正,實則故步自封!”
李密侃侃而談:“然正因為此,寒門庶族人才也大多出自北方,江南一地寒門若想出頭,要麼入贅攀附,要麼卑躬屈膝,甚至早就入我大隋境內,科舉於江南世家,又有何大礙?”
李寬終於露出讚賞。
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科舉乃世家之大敵,結果還沒個十歲的孩子看得明白。
天塌下來,由高個子頂著,關隴世家不衰不除,你江南急個什麼?
本就不是同路人,還想守望相助麼?
“太子殿下招攬寒門庶族,予以培養,看似觸怒了江南世家,但聰明人更會被點醒……”
李密又道:“那些官位,原本可是關隴世家的,現在江南的寒門庶族,搶了北方世族的位置,兩方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不就變成他們了麼?”
“哈哈哈!我還真有些羨慕你的父親,可惜你不是我的兒子啊!”
李寬大笑。
“家父已逝,師父對我傾囊相授,就是我的父親!”
李密立刻拜下。
“好!你乃天縱奇才,又得我一年時間悉心教導,已有小成!”
李寬長袖一拂,李密已身不由己地起身:“我將你送入太子身邊,你可畏懼?”
“但憑師父吩咐!”
李密一怔,有了瞬間的遲疑,但迎著李寬的眼神,他心頭一懍,終於還是應道。
“別怕!我沒有傳你花間派和補天閣的武功,太子認不出你來!襄平李氏,家已敗落,待‘我’被楊素所害,遭遇不幸,你便可世襲蒲山公,向太子求援!”
李寬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皇室正在與世家爭權,這樣好的一枚棋子,再加上你的聰慧才華,太子定會重用,短則一年,長則五年,你就能在他身邊有一席之地!”
李寬微張雙臂,一種縱橫捭闔,天下我有的成就感再度浮上心頭:“到那時,就是我聖門反攻之際!晉王……太子……這次我定勝你!”
“是!”
李密也給這未來展望,美好藍圖,激勵得熱血沸騰,野心大起,朗聲道:“密絕不令師父失望!”
……
……
“關隴內訌?這可稀奇得很!”
顧承轉身,看向魏進忠:“怎麼回事?”
“具體我們也不知,只留下個孩子,但是……”
魏進忠頓了頓,請罪道:“追擊時他自報來歷,被老奴給殺了,請殿下恕罪!”
“哦?你為何殺他?”
顧承目光一凝。
魏進忠的葵花寶典雖然走陰詭邪異路線,但突破神而明之境界後,已是陰陽和合,趨至化境,心態再不是尋常太監的扭曲可比,自然不會隨意殺人。
“那孩子說他叫李密,世襲蒲山公,不正是日後要造反的那個嗎?”
魏進忠為了名留青史,也是通讀史冊的,陰惻惻地道:
“老奴左看右看,都覺得他生有反骨,就給一劍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