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這一刻,楊素深邃的眼神中現出宋缺不斷逼近的身影,長臂一探,握住一杆長有丈許,通體烏黑的長槍,主動策馬,向著宋缺迎去。
宋智目光一厲,嗖嗖嗖數箭連珠射出。
然而楊素坐騎一躍,倏然間橫跨數丈,在半空中人借馬力,槍芒一閃,轟然刺出!
宋缺雙目一亮,舉刀一撩。
真氣激盪,兩人同時悶哼,宋缺一往無前的勢頭竟被遏止。
“好!”
這位未來的天刀渾身上下湧動出蓬勃之氣,刀若天馬行空,再斬而出。
“死!”
楊素閃電出槍,勢大力沉,極致殺意。
他處死計程車兵何止過萬,每每開戰,流血盈前,談笑自若,那沖天殺氣是武林中人萬萬不及的,再加上一往無前的沙場決意,形成的戰域竟是不在佛魔兩門傳承之下。
反觀宋缺,實在就是天才橫溢,以弱冠之齡,刀法忽而羚羊掛角,大開大合,忽而庖丁解牛,生命靈動,沿著戰域的空隙不可思議地切入。
戰未數合,落於下風的,儼然是千錘百煉,可敵宗師的楊素。
“護!”
不過這一刻,楊素的親兵也潮湧殺來,個個悍不畏死,將一眾宋閥高手拖在原地。
楊素的練兵手段實在太可怕了,直攖騎兵鋒芒,如同一座堤壩,硬生生將之阻截。
騎兵衝勢頓緩,一旦失去縱橫來去的優勢,在數量的壓制下,豈有幸理?
這是否意味著,宋缺的戰術已然失敗?
不!
這一刻,宋家騎兵突然齊齊翻身下馬,手中的刀鋒唰地一下刺入馬匹的後股。
唏律律!
如此狠手,包裹住的麻布都壓制不了戰馬痛苦的嘶吼,它們狂衝出去,目標正是阻攔在前的隋軍。
“你!”
一時之間,人仰馬翻,四蹄踐踏,楊素勃然變色,宋缺卻是平靜至極。
此戰對於隋軍來說,只是一場平叛。
但對於宋家,卻是生死存亡。
所以當宋家破釜沉舟,別說隋軍本陣,就連外圍包抄的騎兵都是陣勢大亂。
而宋家軍士卻是氣勢如虹,揮刀砍殺,一路橫推。
更為可怕的,還是另一處大戰的掀起。
“怎會?”
楊素側耳傾聽,再度變了臉色。
因為那赫然是城外江面的方向。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建康城內火光沖天而起之際,遠處江面,船隻出現。
他們收到訊號,於陸地戰事最激烈之際,數以百計的蒙衝戰船,如離弦之箭,向著隋朝水軍逼去。
而為首之人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正是南海派的太上掌門,南海仙翁晁公錯!
“呵呵,這小子真能將隋軍逼到如此地步!”
他極目遠眺,看到宋隋兩方犬牙交錯,佔據上風的真是宋缺,不由地露出驚色,旋即又撫須長笑,滿是得意。
“好啊,南朝再起,與隋爭個兩敗俱傷去吧,我南海派,只要嶺南足矣!”
有些人不願故步自封,但有些人卻對嶺南垂涎已久。
所以當宋缺許諾,把宋閥兩百年基業嶺南,交給南海派後,此前的敵對關係再也不是問題,晁公錯親自率領弟子,傾巢而出,相助宋閥!
“宋缺,你要奪回長江天塹?”
當水陸兩地,形勢逆轉,楊素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脫口驚呼。
“那怎麼夠?”
而宋缺長笑,予以驚世駭俗的回應:
“我不僅要奪回長江天塹,還要逆轉南北國運,將二十萬隋軍,徹底留在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