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袁氏嫡系早被禁足,袁府更是不復昔日風光,早就門可羅雀,袁基此舉可謂此地無銀三百兩,一看就有問題。
田豐目光一動,不顧上下尊卑,雙袖一展,直接突破結界一角,予以偷聽。
袁基實力低微,全靠外物,又豈能攔得住他,頓時間斷斷續續的交談聲傳來:
“替我轉告殿下……陛下和太后……馬首是瞻!”
“袁公子乃信人……安國亭侯之位……”
“多謝公公!”
密談已經進入尾聲,但這隻言片語,足夠令田豐心驚膽戰。
這位大公子難不成要……
“不行!此定是太子之計,要斬草除根,覆滅袁氏,我一定要阻止!”
“可袁氏子弟剛愎自用,單單勸阻,他必不聽,唯有如此了……”
田豐立刻就要諫言,但吃一塹長一智,他從袁術袁紹身上可是看出,袁氏子弟驕狂成性,大多不聽人勸,袁基更是花花枕頭,他這麼上前只會碰得一頭包。
有鑑於此,田豐目光一閃,轉身回了屋內,招來侍從:“去請大公子來我屋中,有要事相商!”
不多時,袁基前來:“先生找我何事?”
田豐特意佈下結界,神秘地道:“殿下,我有一計,或可救太尉出來!”
袁基表情有些古怪:“哦?先生請說!”
“我們應該透過皇子協……聯合陛下與董太后……重奪大權……廢了太子……赦免太尉的罪名……令袁氏門生重回朝堂……”
田豐每說一句,特意頓上一頓,觀察袁基的表情。
而袁基胸無城府,先是愕然,很快變得大喜過望,一拍案桌,大聲道:“先生與我不謀而合!”
於是乎,田豐冷眼聽著這草包竹筒倒豆子,將自己怎麼與皇子劉協身邊的公公聯絡,欲發動宮變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田豐看著他許久,眼中露出憐憫,起身道:“大公子,你何不先借助皇子協的力量,入宮見一見太尉大人,再作定奪呢?”
……
……
“父親!父親!”
皇城之中,袁基看到臥病在床,奄奄一息的袁逢,眼中飽含熱淚。
呼喚許久,袁逢才睜開眼,卻不是看向這個大兒子,而是望著帶他們前來的太監:“這位公公是……?”
那太監答道:“老奴是服侍太后的,請太尉寬心,一刻鐘內,你們能盡情說話!”
袁逢緩緩點頭,聲音沙啞地道:“那公公能否迴避一下?”
太監面露不悅,卻也不敢得罪昔日權傾朝野的袁氏家主,點了點頭道:“好吧,老奴在外面等候,袁公,謹記只有盞茶的時間!”
“多謝公公!”
袁逢有氣無力地點點頭,直到太監離開,立刻死死抓住袁基的雙肩:“快說!你怎麼來的!”
“父親,我……我受……皇子協……”
袁基一哆嗦,竟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袁逢再不多言,一指點在他的眉心,合相境巔峰的星力長驅直入,袁基根本無法反抗,近來的記憶全部暴露在父親面前。
“唉!太子這是再設陷阱,要趕盡殺絕,滅我袁氏滿門啊!”
袁逢看完後,深深嘆了口氣,然後屈指一彈,一道星芒刺入袁基的心口。
“父親……”
袁基呆呆地感到劇痛蔓延全身,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他萬萬沒想到,親生父親居然會殺他。
“你一人性命,與我汝南袁氏百萬性命,千年血脈相比,孰輕?孰重?”
袁逢搖了搖頭,雙目綻放異芒:“還有半個時辰,你才會死,儘快出宮!”
“儘快出宮!儘快出宮!”
袁基被其控魂,呆呆重複這句話,而袁逢則用手指,蘸著袁基心頭之血,在衣帶上寫下七個血字:“交予田豐,送回汝南!我袁氏只要不出祖地,太子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滅之,謹記上面之字!”
半個時辰後,田豐從袁基的屍體上撿起那血跡未乾的衣帶,就見上面寫著——
忍忍忍忍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