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數密密麻麻的流光自龍城四面八方飛來,化作一道道或誠惶誠恐,或畏縮怯懦的身影時,顧承俯瞰他們,眼中露出的是痛惜與冷肅。
大漢宗室,二十萬子弟,佔據建元洞天,無雙境卻不足千。
別以為數百人很多,當年張角十數年傳道,黃巾起義都有數百位無雙將領雲從。
而大漢傳承了四百年!
別說這些宗室子弟的實力,配不上四百年底蘊、造化龍鼎的培養,大部分宗室子弟的心態,更是德不配位,要麼得過且過,毫無上進,要麼汲汲營營,久蓄異心。
前者事不關己,後者看到劉焉血流滿面,跪倒在地,紛紛變了臉色。
劉焉能令宗室子弟懍然聽從,勢力龐大,盤根錯節,豈會只是他一人作惡?
那麼太子殿下將所有人召集在此的目的是……
不會吧!
待得人齊,顧承五指一攝,直入劉焉眉心,轉瞬間抓出點點光華。
“啊啊啊!”
劉焉四肢顫抖,涕淚橫流,放聲慘叫。
徹搜神魂。
眾人看得觸目驚心,更有些屁滾尿流,直接癱倒在地。
因為隨著劉焉神魂被搜查,無數記憶展現,宗室內的黑暗被一一展現出來。
“殿下!不可!不可啊!”
目睹這一幕,劉逸色變,顫顫巍巍地跪倒在顧承身前,叩首下去:“他們都是你的長輩叔伯,他們都姓劉啊!”
“正因為如此,孤才留了最後的體面。”
顧承看著這白髮蒼蒼的宗室長者,緩緩吐出四個字來:“不破不立!”
“平原王,渤海王,準備行刑!”
“是!”
直到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為何此次太子相招,全是劉氏皇族,沒有外臣。
家醜不可外揚。
換而言之,當把家門一閉,宗室自己關起來處理時,太子便是要以最殘酷的手段,犁庭掃穴,將這些毒瘤統統除去。
大漢宗室已經糜爛,若是按罪審理,交予廷尉,那又是一團亂麻,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殿下饒命!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好狠!冷酷無情,六親不認啊……”
在各種求饒痛罵中,一顆顆人頭落地。
別說有罪者戰戰兢兢,即便是不求上進的宗室子弟,也嚇得魂不附體。
他們可是尊貴的皇族血脈,現在卻與庶民同罪?
更何況劉焉之後,還有劉表。
但這一回,劉表的過往經歷,沒有展現在眾人面前,顧承檢視之後,揮手將之散去。
“小錯可免,大罪當誅!我大漢千秋萬年,國祚綿長,依仗的不僅是文武百官,還有你們,孤的血脈同族!”
“如今的你們,太令孤失望了,妖族入侵,蠻夷聯盟,我大漢依舊內憂外患,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你們都不知嗎?”
“殿下仁德!吾等知罪!”
劉逸怔然,片刻後顫顫巍巍地跪下,宗室子弟也紛紛拜下,絕處逢生,大喜大悲,更是羞愧不已。
若說幾句話下,就幡然醒悟,那顯然不現實,但一股眾志成城的意念雛形,也開始匯聚。
直到這一刻,立於這鮮血一片的洞天內,大漢宗室,劉氏皇族方才徹底掌控在顧承手中。
他微微頷首,望向萬寶山處。
那裡與建元洞天相連的太康洞天,這河內司馬,苦心建造百年的根基,也在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