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目送孫策大踏步離去,眼中閃了閃,扶孫堅躺下。
孫堅喘了口氣,這才將目光望向自己的小兒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掌:“我有兩子,一勇一孝,可承家業!”
……
……
“蠻軍兇猛,我們快要抵擋不住了!”
孫策剛剛出了有陣法護御,氣氛安寧的將軍府,外面那落石如雨,雷霆大作的響動,立刻傳入耳中,同時一張張面如土色,匆匆來去的臉龐,也印入眼簾。
這半年中,漢軍高歌猛進,一路殺得南蠻屁滾尿流,甚至追入蠻荒叢林。
那裡是南蠻的天險屏障,往西是妖族的十萬大山,再往南數百里就是蠻族祖庭。
倘若祖庭被滅,南蠻就相當於被滅族了。
原本孫堅一鼓作氣,真的有直搗黃龍的決心,不料短短半月,風雲變幻,蠻族大軍突然反敗為勝,連戰告捷,甚至開始猛攻這千古雄關。
因此當孫策來到點將臺上,環顧四方的兵將,明顯地感到一抹抹不信任的目光。
孫策的勇武眾人皆知,但面對蠻族,一味的勇猛已是無用,他們更希望此時出現的,是能夠指揮若定,智勇雙全的孫堅。
“將軍身中詛咒,接下來由我出戰!”
可孫策並無任何安慰掩飾,就這麼直截了當地開口。
兵士之中立刻起了騷動,為首的黃蓋、程普、韓當、祖茂四將更是大為皺眉。
“我知道,你們怕了!好叫你們知道,我也怕!”
因為孫策一頓長槍,大聲道:“那一日,當一向戰無不勝的父親,氣若游絲地被抬入將軍府邸時,我連持槍的力氣都消失了!我怕父親被蠻夷所害,怕寒風雄關失守,怕辜負太子殿下的恩德,怕孫家再度變得卑微低下,受人白眼!”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怔怔地看著這個少年將軍。
恐懼感同身受。
他們知道,孫策說的都是真話。
可是,將乃三軍之膽,若連將軍都不可避免的害怕,那整支軍隊還有什麼希望?
“但是怕有用嗎?”
不過就在黃蓋等人驚怒之際,孫策驀然發出怒吼,若虎嘯龍吟,將外面的落石巨響都壓了下去:“恐懼,就像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惡犬!我們要面對它!抗拒它!而不是屈服於它!看著我的眼睛!”
所有兵士情緒本就被調動,聞言下意識地看向孫策的雙目,不禁怔住。
因為那裡面乍一看去,彷彿有狂風怒嘯,無邊落木,烈焰熊熊,群山聳立,細細看來,又是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無敵軍隊,無窮的精神力量予以傳遞,不僅將恐懼一掃而空,還將士氣推動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我最佩服之人,是昔日的楚霸王項羽,在各諸侯軍畏縮不進時,沉船破釜,燒廬舍,持三日糧,以示士卒必死,無一還心!”
“結果鉅鹿之戰,大敗秦軍,項羽召見諸侯將,入轅門,無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視!”
“這是何等的氣魄!”
孫策繼續開口,這種平日裡禍從口出的話,在此時此刻卻讓所有人的血都沸騰起來,以致於當他的嘴角揚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殺氣,大喊出四個字時,所有兵士居然群起呼應:“隨我出關……”
“少將軍!三思啊!”
唯獨同為無雙境的黃蓋四將沒有被感染,反倒大驚失色。
孫策還是太過年輕,血氣方剛,此時此刻唯有固守才是良策,豈能反衝出去,與那蠻人死拼?
然而孫策根本沒有與他們商量的意思,直接調兵遣將,從黃蓋四將,到孫堅的親衛,再到是普通兵士,統統分成四軍,光武神兵直指天穹,四道流光各自注入軍陣之內:“殺盡蠻夷!”
奇蹟,永遠是由狂人創造!
成者,流芳百世,大丈夫當如是,萬人稱讚!
敗者,遺臭萬年,定在恥辱柱上,世人唾罵!
既狼煙烽火,成王敗寇,當猛銳冠世,霸王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