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是階下之囚,還敢胡言亂語!”
崇黑虎揶揄的聲音入耳,鄭倫臉色一沉,將他抓起,一拍胯下的火眼金睛獸,調轉方向,直面北原大軍,呼喝道:“爾等聽仔細了,如今你家侯爺已被我所擒,速速退去,若再自恃強暴,我便讓他化作齏粉!”
對面大軍一陣騷動,但僅僅是騷動,根本沒有半點退兵的意思。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解冀州城之危,當真是好氣魄,可惜啊……”
鄭倫一怔,崇黑虎卻是笑了起來:“你若是擒了我哥哥北伯侯崇侯虎,那確實能退此軍,可現在只是途逞威風,蘇護不敢拿我怎樣,更不會感激你,還會對你大為忌憚提防呢!”
“一派胡言!”
鄭倫惱羞成怒,降魔杵往崇黑虎頭頂掄去。
“你敢殺我?”
崇黑虎眼中也露出一絲驚懼,語氣卻很硬:“我乃北伯侯之弟,陛下親封曹州侯,此次率兵前來相助冀州平叛,你敢殺我,天下之大,再無你容身之處!”
“啊啊啊啊!”
降魔杵猛然一滯,停在崇黑虎臉上三寸之處,那勁風颳得他鬚髮飛揚,鄭倫仰天長嘯,聲音裡透出不甘與憤怒。
“你這一身本靈,在冀州城真是蹉跎了!”
崇黑虎鬆了一口氣,饒是他一向敢於冒險,也有點後悔聽從費仲的計策,但此時開弓已無回頭箭,唯有照著費仲的囑咐說道:“若是在北原,必然已是一位將軍,麾下統領一軍,與犬戎交戰,建功立業。我兄長一向有容人之心,更不會埋沒手下的才華,一旦功勞足了,說不定還能封賞一位侯爺,賜予姓氏,那可是真正能傳給子孫後代的!”
鄭倫身軀一震。
他的鄭姓,是物賜之姓,只有三代,從祖輩開始,到他結束,再往後孩子就又沒姓氏了,唯有建功立業,才能繼續保持下去。
但貴族不同,貴族的姓氏是與族譜一同傳承下去,這就和後世延續香火的道理是一樣的,意義重大。
鄭倫自然想成為貴族,只是他身懷傲骨,忠義為先,讓他為了貴族之位,背叛蘇護,是萬萬不行了。
因此這一刻,他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休要多言,我鄭倫就是從冀州城牆上跳下去,也不會背叛侯爺!”
崇黑虎冷笑了一聲,不作聲了。
鄭倫凱旋而回,蘇護很快得到訊息,雙目瞪大,震驚不已:“鄭將軍真的將崇黑虎擒了?快快帶上來!”
不多時,鄭倫雄赳赳氣昂昂地將崇黑虎押上,在眾將的注視下,抱拳道:“侯爺,末將幸不辱命!”
“好!好!”
眾將的臉上神色頗為微妙,蘇護看著崇黑虎,臉上也是驚大過喜,旋即深深凝視了鄭倫一眼,讚道:“真猛將也!”
鄭倫瞳孔一縮,崇黑虎剛剛的話閃過腦中。
蘇護不會感激,還會大為忌憚提防!
這根刺埋入心中,以致於他不自覺地打量蘇護的神情,當那抹忌憚之色真的印入眼簾,鄭倫身軀輕輕一顫,雙手握緊。
“侯爺,枉我對你忠心耿耿,你豈能如此!”
當然,這句話只是心中怒吼,表面上鄭倫只能深深地垂下頭。
反倒是崇黑虎怡然不懼,對著蘇護道:“我千里迢迢前來相救,這就是你冀州的待客之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