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娘娘!”
瑤娘回過神來, 才發現是玉蟬在叫她。
“娘娘這是太高興了。”
“是啊是啊,真是太高興了。”瑤娘連連點頭。
滿屋子的人都帶著笑,那眉梢上的喜氣都快飄了出來。瑤娘下意識想說賞,想了想還是改了口:“這是大喜事, 按理說是該賞的,可如今乃是眾目睽睽,太過高調未免顯得張狂, 等過些日子再行賞賜。”
一經瑤娘提醒,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
是啊, 如今殿下還未登基,再說了陛下還在,若王府在這關鍵時候張燈結綵打鼓敲鑼,未免讓人瞧輕了,也怕橫生枝節。
小順子當即道:“娘娘說的是,奴才這便下去敲打敲打他們, 讓下面人都警醒些。”
下人都散了去,瑤娘這才轉頭看了看小寶, 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心情怪怪的。
不過旋即她就被二寶吸引了注意力, 二寶這個小壞蛋竟然拎著小白白的尾巴,將小奶貓拎了起來。胖臉蛋笑眯眯的,還拿小指頭去逗小白白的肚皮。
瑤娘忙伸手過去擋著,果然小白白亮了爪子。就是太小了, 爪子太軟,紮在大人的手上就覺得刺刺的,可若是抓了二寶這種幼童,卻足夠他疼得把貓扔了。
小寶也嚇了一跳,然後當孃的和當哥哥的,就開始教訓最小的這個來。
道理換著講,才讓二寶知道貓是不能提尾巴的,貓有爪子,會撓人,被撓了會很疼。
這一場事情忙罷,也讓兩人沒了方才那種又驚又喜的心情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晉王陷入一片忙碌之中,聖旨頒下後,得分發各處,昭告於天下。
這還不算完,需得讓欽天監算好良辰吉日,定下登基大典的日子,接著是禮部準備大典事宜。
這事是交給下面去辦的,但其中細節都需和晉王磋商。還有祭天祭祖廟,太上皇及眾太妃遷宮,甚至小到龍袍如何做這件事都得經由晉王知曉,所以晉王是忙得連軸轉,直接住在宮裡就不回來了。
而晉王府這邊,瑤娘也十分忙碌,每日都有人上門道喜,大抵都是想趕著身份還沒變之前,上門來套近乎。
瑤娘作為晉王妃,總不好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可她實在疲於應付,再加上年節將近,年事也忙。又考慮怕外人議論,只能閉門稱病,才暫時躲了過去。
就這樣一直折騰到臘月,晉王終於登基了。
新的年號是次年更換的,所以今年還是弘景年。
至於太上皇和太妃們遷宮一事,由於有講究說是臘月不宜動土、遷徙,所以暫時都還未動。晉王只能隨便找了個空的宮殿暫居,一切只等過了年再說,反正也沒幾天了。
新年元日這天,新帝在大朝會上換了年號,改弘景為晉安。
自此,晉王就不再是晉王了,而是晉安帝。
由於太上皇還未遷宮,新帝的家眷也未遷入宮去,所以今年的命婦朝賀被省下了。
往年這個時候瑤娘都是跟著晉王四處忙活的,今年她反倒閒下來了,晉安帝在宮中大宴小宴不斷,她則是帶著兩個孩子在府裡悠閒度日。
初六這日,天剛擦黑,宮裡來人了,接瑤娘進宮。
瑤娘一路坐著馬車入了宮,七拐八繞到了一座宮殿前,前來迎人的太監笑得格外討好,恭恭敬敬地將她引了進去。
因著還沒有正式遷宮,瑤娘還算不得宮裡正經的主子。不過如今宮裡誰不知道這以後就是主子,新帝潛邸中攏共就這麼一位得寵的娘娘,椒房專寵多年。
“娘娘,您先坐一會兒,陛下還在前頭忙呢。”
瑤娘點點頭,抬眼看向四周。
這座宮室佈置的十分豪華,卻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氣息,似乎平常沒什麼人住。到處都是中規中矩的,一點個人色彩都沒有。
坐了一會兒,從外面走進來幾個宮女,畢恭畢敬地將瑤娘請到後殿去,要侍候她更衣沐浴。
瑤娘滿頭霧水的,從進了這宮殿,裡面一個人她都不認識,若不是玉蟬一直陪在她身邊,她還不知道怎麼心慌。
宮女們服侍得十分仔細,裡裡外外都幫著瑤娘清洗了一遍,瑤娘特別不習慣,可這幾個大抵是經常服侍人的,瑤娘一些推拒的動作還沒使出來,就被她們很柔和的擋了回去。
偏偏還不讓人覺得她們無禮,而是不由自主就讓她們服侍了。
沐了浴,拭乾身子,這幾個宮女讓瑤娘躺在一張軟榻上,幫她從頭到腳抹了一層油狀物的花油。這花油擦在身上十分香,一種很好聞的香味兒,最後才服侍她穿了一身衣裳。
一身讓瑤娘覺得頗為不習慣的衣裳。
整件衣裳說白了就是一層紗,穿在身上跟沒穿沒什麼區別。
瑤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擁簇了出去,到了一張偌大的床榻前,宮女們將她留在裡面,從外面將簾帳放了下來。
到了這時,瑤娘再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該完了。
她在心裡暗啐了幾下晉安帝真是花樣多,一面紅著臉看了眼身上的衣裳,便自己先上榻鑽進被窩裡去。
殿中燒著地龍,暖融融的,四處很安靜,瑤娘躺著躺著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覺身邊一個下陷,有人鑽了進來。
對方身上涼涼的,帶著淡淡的酒氣,瑤娘在睡夢裡忍不住打了一個囉嗦。再想,自己現在可不是在晉王府,當即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想朕了?”晉安帝本是慣性要說本王的,卻是臨場改了口。
燈光下,他玉白色的臉蒙上了一層蜜色,似乎喝了不少酒,臉上有些微醺之態。他側躺在那裡,手肘撐著床榻,只著了一身白色中衣褲,衣襟大敞,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墨色長髮因為盤了一天,此時放下來帶著微微彎曲的弧度,一些披散在腦後,一些則是順著肩膀蜿蜒而下,隨意的搭在胸前。
瑤娘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也不知是不是長時間沒見了,她竟覺得今日的晉安帝特別誘人。
“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