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溫老師溝通怎麼把甜點交給她的時候, 阮芋曾提議,如果溫老師不想多走路,她可以把東西送到班級或者宿舍。
但溫老師還是讓阮芋放在美術教室,她自己過去拿。
自始至終嚴格保護著自己的個人資訊。
直到今天, 阮芋除了知道她姓溫, 頭腦好使得像開了掛, 其餘資訊一概不知。
她曾經確實完全不想探聽人家隱私,但是隨著相處日久,友誼的種子在心間萌芽,牽引著好奇心與日俱增, 她時不時就會想象, 如果現實中也認識該多好。
不過,既然溫老師不願意曝光, 那麼阮芋會默契地將這份平衡一直維持下去。
退出聊天框,阮芋忽然意識到, 今天似乎是她第一次和溫老師在非週末節假日的時間聯絡。
沒來由的,她又想到另一個人。
就是舍友們驚訝他竟然在週末也不找阮芋聊天的那位哥。
等她反應過來,手指已經鬼使神差地找到那人頭像,點進聊天框。
最後的聊天記錄, 來自半個多月前,關於送氣球事件的探討。
她發了句【那就好】之後,對方便不再回復。從那以後, 蕭樾這個人似乎慢慢淡出了她的視野, 直至上週他奔赴集訓,就此徹底人間蒸發。
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阮芋指尖在螢幕上隨意劃拉著。
正欲退出聊天介面, 忽然看到沉寂了半個多月的頭像突然從底部跳了出來。
蕭樾:【?】
訊息氣泡上方還有一行居中小字:你拍了拍“蕭樾”。
阮芋懷疑自己眼睛瞎了。
用拇指指甲蓋狠紮了扎作亂的食指指腹, 她弓身蜷起, 艱難地思考如何應對當下局面。
不能說是誤觸。
他們已經很久沒聊天,對話方塊沉在海底,如果她不特意找出來點進去,又怎麼會手滑拍到他。
阮芋靈機一動:【突然想起來,有件事要拜託你】
蕭樾:【說】
藉由喬羽真之前調侃她的話,阮芋借題發揮道:【你送我氣球的事情,如果有人問起你,你一定要解釋清楚,不能讓別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對面默了默,隔了兩三分鐘才回:【勞您半夜擔心】
停頓片刻:【並沒有人問過】
蕭樾撒了謊。
其實有人問過,數量還不少。一部分膽子大的直接問他,還有一部分間接從他朋友那兒打探。
蕭樾從來懶得回應這些問題,更沒有心思特地去解釋。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怎麼看,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阮芋在乎。
她表達得很明確,不希望在外人眼中和他扯上太多關係。
今天之後,如果再有人問他,他會按她說的做。
蕭樾話裡含著微妙的諷刺,語氣冷若冰霜,阮芋很不客氣地甩了十幾個炸|彈表情包過去,給他送點溫暖。
蕭樾的手機螢幕就這麼震了十幾下。
他睜著惺忪憊懶的眼,眉心微皺,一直等到所有炸|彈在螢幕中央炸開,特效消失,她不再發來新訊息,這才將手機息屏,隨意丟到床沿。
現在他不僅喉間膩味,心頭也堵得慌。
這一晚想必很難睡得舒坦。
-
一中期中考按照班級座位排序,單人單桌,阮芋他們班被安排在高二教學樓考試。
進入考場前,學生們扎堆站在走廊上等候。放眼望去,誰成竹在胸,誰心有餘悸,一目瞭然。
阮芋屬於心有餘悸中的佼佼者,第一門考語文,她懷裡抱著課本、習題集、筆記本、錯題本,左翻右翻上看下看,一秒也停不下來。
許帆在她身邊做考前熱身運動。真的熱身,抻肩壓腿轉脖子,手上連張便籤紙都不拿。
考試預備鈴響起,阮芋把東西收進書包,放在教室外,直起腰的一瞬間,她忽然抓住許帆手臂:
“完了,我現在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