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3)

凌放看著那個熒光藍的小色塊, 又把目光回到了著陸坡的一片白雪。

他甚至有心情想想家裡那隻雪一樣蓬鬆潔白的狗狗,薩摩耶愛可。

家裡和平昌實質上的時差可是有點大啊……平昌三個小時前日出,此時正在中天。而烏市的太陽, 凌放想了想:一個小時前剛剛露臉, 現在都還可以叫朝陽。

家人們想必此時也在看他比賽吧, 不知道愛可狗狗會不會在電視螢幕上get到,現在出場的是他的小主人?

比著賽, 凌放有工夫想這些薩摩耶和電視、韓墨京和熒光藍毛線帽之類有的沒的念頭, 是因為,他在出發點等的時間已經挺久了。

有經驗的冬季戶外運動者都知道, 豔陽天裡, 不要長時間盯著雪地。

由於分子結構原因,積雪,尤其新雪, 對強紫外線的反射率可以超過90%。對眼睛的傷害很大, 眼睛敏感的人, 可能看一陣子眼角就會有灼熱感。長期如此, 有可能出現雪光性眼炎,也叫雪盲症。

雖然護目鏡能夠有效削弱紫外線的影響, 但人的眼睛還是很脆弱的, 要好好保護。

如果一直把目光集中在著陸坡就不太好, 所以凌放才這樣, 偶爾會往觀眾坐席瞅瞅, 換一換眸光的焦點。

目前,教練席那邊還沒有給他出發訊號。

大賽中, 尤其是在奧運會中, 考慮到運動員心態和戶外低溫, 其實很少有教練員會讓運動員等待出發的時間超過五分鐘。

有時候吧,實在是沒辦法。

風場對自己過於不利,或者是,和對手距離拉的實在太近,甚至平分。當判斷認為第二跳每一分都舉足輕重、影響名次,當前狀態又還不錯的時候,教練員和運動員才可能想透過風力補償分賺點便宜。

最極端的先例是,五年前,曾經有運動員在世界盃分站賽,為了最後一個奧運名額,等待了30分鐘,就因為他的教練想選個補分多些的風場——結果反而嚴重影響了那名運動員的臨場發揮。

按照跳臺滑雪的國際雪聯通用比賽規則,教練員和運動員若自行決定等風,就必須是要在出發點等待,是不能隨便返回休息區的。

除非是裁判組認為風場不安全,禁止出發,發出明確指令,運動員才能前往室內休息等候。

正常狀態下,運動員無故不得退出滑道,等於說,想佔這點風場、風力補償的便宜的話,人就是得凍著。

隆冬臘月的,跳臺滑雪場地還多是設立在山地區域啊,溫度都是鐵定的零下,鐵打的人也可能要凍壞的!

總之呢,等風這個事兒,是一把雙刃劍。

人的身體,畢竟是血肉做的,再怎麼能熬能拼,也總有個臨界點。

凌放的等待時間即將突破8分鐘。這是之前他在冬季正式比賽裡,從來沒試過的等待時長。

好在他有心理準備,熱身很充分,而且體質還很抗凍。

葉飛流的訓練計劃一般都比較極端,師徒二人在最近兩年的訓練裡也專門嘗試過,看看能不影響他飛行狀態的等待極限在哪裡。

第一次極限訓練,是在國外集訓間隙。

在位於阿爾卑斯山麓的一座瑞士小城,集訓中的中國國家隊也是主管教練負責制,分組進行訓練,有一天本來就是順風天,幾名隊員排著隊都在專門練習跳順風。

葉飛流和凌放還神神秘秘,在大家結束後又專門練了好一會兒。

他們那次第一次嘗試,拖了十五分鐘跳的。

凌放覺得還行。這事兒可能因人而異。起碼,他覺得自己最關鍵的膝關節和髖關節,都沒有出現凍僵的情況,執行自如。

肌肉是有些僵,影響到爆發力了,按葉飛流的看法,保持好呼吸頻次,注意迴圈放鬆,或許能緩解一些。

倆人商量著往回走。

說真的,凌放幾乎是跳完了了才真正覺得冷。

哆哆嗦嗦的葉飛流,領著凍得嘴唇都蒼白的凌放回休息區,倆人蹦蹦跳跳地去翻找電熱毯和電暖寶的時候,被迎面撞上的孫總教練揪住了:

“你們倆,一天天的淨搞這些花活兒,不整點有用的。這都凍成傻子了!還跳什麼跳!”

葉飛流下意識扭頭跟凌放嘀咕:“我就跟你說不要告訴老方,他果然就是萬里之外也要去告密……”

肯定是這次集訓沒來的方唐,在微信群聽說了他倆的專屬訓練計劃,就打電話告訴了孫總教練!

“告你大爺的,小方那老實孩子,早晚被你倆沒正形的嚇死!”總教練沒好氣兒地踹葉飛流一腳,再虛踹凌放一腳,把他倆趕回屋裡灌薑湯。

凌放用快凍僵的兩隻爪子捧著大大的薑湯碗,喝一口,就辣得直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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