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了半天,又沒動靜了。
秦獵忍不住回過頭,發現她拆開了盒子,正在迷迷糊糊地眯著眼睛,研究裡面的說明書。
她看起來似乎不太清醒,連抑制劑都不會用了。
等她自己研究抑制劑得等到天荒地老,秦獵在她濃郁的資訊素中,多一秒鐘都不太撐得住,伸手從她手裡拿走藥盒。
他問:“我幫你?”
林紙並無異議,點點頭。
秦獵探身過去,撥開林紙腦後的髮絲。
髮絲很軟,一截後頸露了出來。
生平第一次,秦獵有了種強烈的想要對準一個人的後頸咬下去的衝動。
標記她,佔有她,在她的身體裡烙印下他的標誌,刻上他的名字。
不用想,這絕對是她的資訊素激起的原始本能,秦獵的神情紋絲不動,冷靜地取出藥盒裡的東西。
和遮蔽劑不同,抑制劑是一支針筒狀的小管,裡面的藥物也比遮蔽劑的量大得多了。
林紙低著頭,忽然出聲:“你該不會想趁機咬我一口吧?”
她一語說中了他的心思,秦獵淡淡答:“我又不是動物。”
然後繼續撕開針筒的包裝。
“可是,秦獵,”林紙說,“我聞到了一種特殊的味道——是你的資訊素嗎?”
秦獵拿針筒的手凝固了。
林紙誠懇地問:“是我的資訊素誘發你也釋放資訊素了嗎?”
秦獵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大概。”
他被她的資訊素誘惑,下意識地釋放資訊素了,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秦獵解釋:“到處都是你的資訊素,這是一個正常的Alpha的反應,不受我控制。”
林紙繼續誠懇地問:“你的資訊素是太陽烤蟎蟲味道的?”
秦獵默了默。
從小就被誇陽光味的資訊素好聞,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識貨的人。
秦獵忍不住,“你有沒有常識?這是陽光曬在被子纖維上的芳香,和蟎蟲根本沒有關係。”
林紙不服,“陽光曬在被子纖維和蟎蟲上的芳香。陽光曬的時候,會只挑被子纖維曬,不曬蟎蟲嗎?不可能吧。那曬過的味道里除了曬被子纖維的‘芳香’,就肯定還混著烤蟎蟲的‘芳香’。”
秦獵磨了磨牙,“胡說八道容易讓我扎歪。”
林紙被威脅,不吭氣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冒出一句:“其實聞著也還不錯。”
這回秦獵拿針的手一抖,真的差點扎歪。
秦獵定了定神。
“我要打了。”他預警了一聲,用針管抵住她後頸腺體的位置,按了下去。
針管碰到腺體的那一瞬,兩個人同時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不過緊接著,就被更強烈的感覺壓過去了,兩人的後頸同時一麻。
又麻又痛又酸,很不舒服,好像一注刺骨的冰水沿著脊柱一灌而下。
總算是搞定了。
濃郁的酒香褪去,秦獵把針筒收起來,向後退了一點,“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他轉身打算走。
“秦獵。”林紙把他叫住。
秦獵回過頭,看見她依舊靠在座椅裡,正在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好像在琢磨怎麼開口,她想了想,才慢悠悠出聲。
“如果我問,機甲裡沒有監控,你是怎麼知道我剛才被黑角蚋誘發,提前進入發熱期了呢,你一定會回答,你是裁判,在監控裡看到了烏頭蟲裡有混進去的黑角蚋,能推斷出我的狀況,所以帶著藥過來幫我。”
“但是我覺得這不是真相。”
林紙頓了頓,偏偏頭。
“從前幾天開始,觀察你所有的行為和狀態,尤其是今天的,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猜,你能感受到我的感覺。”
秦獵凝固了。
他忽然意識到,她靠在座椅裡,看起來像是在發熱期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的,其實腦子一直都很清楚。
林紙他們是第二支完成任務的小隊。
他們一共只用了兩三個小時,其他隊伍就沒這麼幸運了,整個預選賽持續了一整個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