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於棲第一次聽到文德爾這個名字,是希爾修斯氣勢洶洶質問他的那回,那會他猜測應該是仇人,沒想到竟是希爾修斯的雄父。
第二個電話很快又接著響起,希爾修斯依舊沒有接。
他和雄父的關係,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不好,要不是律法上沒辦法斬斷關係,希爾修斯壓根不會理他,文德爾和大多數雄蟲一樣,想要的是服從,而希爾修斯恰好不具備這個東西。
雌父和雄父分開時,依照律法,他被留在雄父這邊,那是一段他忘不掉的灰暗時光,他現在沒有厭雄,完全得賴於心理調節得好。
陸於棲看到他的臉色變了又變,然後接了再次響起的通話。
那是一道極其惹人厭煩的聲音和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質問:“你結婚為什麼不告訴我?希爾修斯,你眼裡是沒有我這個雄父嗎?你果然和你的雌父一模一樣,都那麼……”
希爾修斯冷冷打斷他:“有什麼事直說。”
“你雌父就是這樣教你的?連聲雄父都不會叫。”
希爾修斯不想叫:“不說就掛了。”
他開的是外放,陸於棲聽到一聲怒罵,希爾修斯神色未變,手卻攥緊了,他下意識攥緊的是陸於棲的衣服,那一角變得皺巴巴的。
文德爾終於進入正題:“我聽說你嫁的是一隻S級雄蟲?可真是走了狗屎運,我要他的聯絡方式。”
陸於棲緩緩升起一個問號,面對希爾修斯的目光,搖了搖頭。
希爾修斯:“我的雄主不想給,他覺得你不配。”
陸於棲:“……”這是多大的仇啊。
希爾修斯:“掛了。”
希爾修斯掛了通話,也不知道剛剛是腦補了什麼,一時沉默下來,片刻後突然問道:“雄主,你會變得和他一樣嗎?”
陸於棲從荒星來,在荒星長大,對雄蟲的真實生活幾乎是不瞭解的,他現在能平等對待雌蟲,等真正認識到雄蟲後,不代表以後也能。
希爾修斯太知道經不住誘惑之後會是什麼樣。
陸於棲搖頭:“不會。”
陸於棲確實不太瞭解,但他善於觀察,雖然來到帝都星還不足一個月,見過的雌蟲因為種種原因也比較矜持,但有星網在,完全可以大開眼界。
希爾修斯的懷疑簡直是對他人品的侮辱!
“那好,”希爾修斯輕輕放了這個話題,迴歸原本的話題:“為什麼不要這個莊園?”
陸於棲很想說你是在包養我嗎?而且這東西怎麼能說送就送,但希爾修斯思維明顯和他不一樣,陸於棲只能說:“反正我是和你一起住,是誰的都一樣。”
希爾修斯靜靜看了他一會,語氣帶著遺憾:“好吧,那您還生氣嗎?”
“我生氣你想到的辦法就是送禮?”
希爾修斯:“難道還有什麼辦法?”
雌父生氣的時候,希爾修斯就是這樣哄的。
聽到這個問題,陸於棲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上輩子母胎單身,這輩子跳過戀愛環節直接結婚,轉念一想,他忽然就覺得希爾修斯的想法沒有錯。
送禮物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好像是他計較了。
陸於棲自己想明白之後也就不逗他了:“沒有生氣,但你不會打算假期都在工作吧?你不累嗎?”
這種行為是陸於棲不能理解的,他又想到希爾修斯的身份:“必須你處理?”
希爾修斯緩緩搖頭。
陸於棲企圖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你不喜歡休息?”
希爾修斯說:“我更喜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