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楚昭的心也控制不住震顫了一下。
原來她是喜歡的，因為喜歡，才想和他在一起，因為喜歡，才不顧一切。
“是麼？”齊恆突然笑了，薄唇動了動，自喃出聲，“原來是因為喜歡。”
他的唇角噙著雍容的笑容，只是這笑容落入楚昭的眼中，卻讓她脊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因為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凜冽的殺意。
楚昭指尖顫了顫，不由將秋夜墨染的手握得更緊，彷彿只有這般，才能確認身旁之人仍然在。
她這一本能反應愈加刺痛了齊恆，他眯了眯眸，冰冷的眸光從秋葉墨染的臉上刮過，繼而又重新回到楚昭的臉上。
“那麼我呢？在你心中，我算什麼？”
“殿下曾是我的主子，僅此而已。”楚昭面無表情開口道，“如今，你我主僕情分已盡，殿下是明白人，不必顧念主僕之情。”
如今他們已經站在對立面，楚昭自是不指望齊恆會因為自己而放過秋葉墨染。她不過是太子親衛，對齊恆來說，不過是個過客，斷然不會影響他的判斷與決定。
齊恆定定地盯著她，似要在她的臉上找到多餘的情緒，只是尋了半晌，除了冷漠，什麼都沒有。
她對自己，永遠只有冷漠與防備，哪怕曾經在他身邊，她的心也從未在他的身上。可是，對秋葉墨染，她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她為他穿上紅色嫁衣，心甘情願成為他的新娘，哪怕是在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
他苦苦追尋的東西，卻被秋葉墨染輕而易舉得到。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點一點收緊，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嫉妒，什麼叫不甘。
嫉妒一點一點燃盡他的理智，當他手臂揚起，對四周弓箭手號施令，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弓箭手皆是他一手練就的，他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們便會心領神會。無數道鋒利的箭矢劃破天空，“嗖嗖嗖”朝著庭院正中的一行人襲去，宛若死神之網，密密麻麻將院內的人包裹。
今日跟隨秋葉墨染迎親的皆是秋葉墨染的親衛，也是秋葉墨染身邊最忠誠的追隨者。他們大多出身綠林，個個身手不凡，且十分忠義氣。明明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仍然不遺餘力保護自家主子。
他們雖然能以一當十，終究人手有限，在抵擋住第一輪箭矢的攻勢之後，便漸漸顯得力不從心。
楚昭和秋葉墨染被他們圍在正中，眼見他們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中一個一個倒下，心也一點一點下沉。
她見識過東宮弓箭手的身手，也知道東宮弓箭手的霸道。就眼下形勢來看，若是繼續這般下去，他們所有人都會殞身在這裡。
秋葉墨染一直氣定神閒地站在她身旁，他的唇角依舊噙著慵懶的笑容，可楚昭還是能從他那微微緊繃的臉色中看出他的擔憂。
“害怕嗎？”秋葉墨染轉眸看向她，溫柔問。
楚昭搖了搖頭，“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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