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戰第四十章 軍人們的抉擇

普雷斯蒂城內,艾歐尼亞軍營外,迎來了一支略顯疲憊的隊伍,陳寅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沿。在清剿完北城的諾克薩斯殘餘部隊後,陳寅接到了艾歐尼亞戰時統帥、上將軍瑞安的斥候情報,密信裡面說西城的諾克薩斯殘餘部隊已經全部撤退,現在已被收編到了東城區域的諾克薩斯中軍部隊中。密信最後還提到,讓陳寅儘快趕回城中艾歐尼亞軍營參加重要的作戰會議,即便北城的雜牌軍沒有清剿完也要暫放一馬,“”返回。兩個的語氣助詞重疊,讓陳寅可以想象到瑞安將軍的焦急和事情的緊迫。

艾歐尼亞軍營指揮部,作戰會議大廳內,一副巨大的普雷斯蒂全城沙盤幾乎佔據了這間大廳的整個空間,沙盤內的每一棟建築每一條街道每一條橋樑每一條河流都製作的毫無瑕疵,這具沙盤一看就是出自於某隻龐大又專業的沙盤製作團隊之手。現在圍繞在這具沙盤四周的人,每個人的胸前和肩上都是星光閃爍,這裡集中了普雷斯蒂城內的艾歐尼亞所有高階將領,如果諾克薩斯軍方可以從皮特沃夫搞到一枚導彈的話,只要轟炸了這裡,整個艾歐尼亞軍方高階將領就全軍覆沒了,剩下的戰爭也就不需要繼續打了。

不過,作為永久中立國的皮特沃夫聯盟,從沒在瓦羅蘭大6的任何一次戰爭中提供過己方的科技類武器參戰,作為一個與各方勢力都接壤的內6國家,皮特沃夫能維持住這種現狀所依靠的主要手段有兩個,第一個手段就是“借勢”,任何一個想入侵皮特沃夫的聯邦,都率先要考慮到其他與皮特沃夫接壤勢力對這種行為帶來的反彈,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搞成全大6公敵,這種事情,戰爭學院不會去做,德瑪西亞聯邦不能去做,弗雷爾卓德不想去做,諾克薩斯不敢去做;皮特沃夫能一直保持中立的第二個手段是“自殺”,這裡的自殺不是殺死自己,而是拉著別人一起去死,據傳聞,皮特沃夫自建國起就流傳在整個瓦羅蘭大6這樣一個傳說,皮特沃夫第一任相當初頒佈“火藥儲備條約”至今的6oo多年曆史裡,皮特沃夫聯邦的每一任相都需要在任期內完成一個龐大定額數量的火藥儲備,然後將這些儲備好的高爆物品進行密封,最後封存在皮特沃夫聯邦的地底某處,這一做法的目的是為了對應另外一條建國條約“戰時俱焚條約”,這條條約的最後備註這麼一個說明,如果皮特沃夫聯邦遭遇到入侵最終將導致被滅國的等級威脅時,啟動“戰時俱焚條約”,將“火藥儲備條約”中所有儲存的炸藥全部引爆。經過這幾百年的火藥儲備,假如皮爾特沃夫真的引爆了藏於地底的炸藥,相信到時候不僅僅是炸平一個皮特沃夫聯邦,很有可能會炸裂地底的大6架板塊,如果大6架板塊破碎,將造成瓦羅蘭大6不可逆的地質天災,地震、火山爆、海嘯會給整個瓦羅蘭大6帶來滅頂之災。如此特殊無恥且流氓光棍的一個國家,沒有誰願意去搭理它,愛中立就中立吧,連諾克薩斯這種嗜戰如命的國家,也不敢給與皮特沃夫過多的壓力。。(你們服嗎?不服!服不服?不服,不服那你來打我,你敢打我我就敢自爆)

因此,雖然此刻艾歐尼亞高階將領全部集中在這個沙盤大廳內,但是誰都不擔心會從天而降個導彈,更不擔心自己這群人會被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鍋端,因為那根本不可能,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國家只有皮特沃爾,而皮特沃夫這個中立國家又是如此的特殊。

作戰大廳內,所有艾歐尼亞高階將領分列沙盤的兩側,正對著沙盤中的敵我紅藍旗標在指指點點,沙盤前方的指揮台上站著的是艾歐尼亞目前的最高統帥瑞安上將,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名魁梧雄壯的熊人族戰士和一名英武挺拔的中年將領,這兩人正是陳寅的好兄弟薩博與澤洛斯。

三人現在並沒有什麼交流。薩博到現在還有些畏手畏腳,由於它龐大的體型,能擠進來這間作戰大廳就很不容易了,它時刻還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稍微不注意,那肥胖的屁股或者大腿就會惹禍,不小心撞塌掉這個精緻的沙盤某處佈景。剛剛進來參觀的時候,它也為這個佈景宏偉精細的沙盤感嘆不已,當從澤洛斯口中得知為了建造這個全景沙盤用掉了普雷斯蒂城整整三年的賦稅後,薩博被嚇得不敢大口喘氣也不敢動手動腳了,它既怕自己一個噴嚏就把面前這塊用純銀磨成粉的河流佈景吹沒,又怕自己肥大的肚子一個不小心撞垮面前這塊用綠松石搭建的沙盤底盤。。它現在已經有些後悔跟著澤洛斯來參加這個會議了。

澤洛斯現在則是神色恍惚且一臉愁容,眉頭也已經緊緊的擰成了一個川字,自他和薩博被索拉卡大師手下的高階僧侶救治完畢後,身體上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只是精神上略微有些疲憊,傷愈後的澤洛斯本想立刻向瑞安上將報備然後再次領兵出戰,結果瑞安上將卻讓澤洛斯先好好休養,除此之外,以前一些關係不錯的軍中將領在見到他之後,神情也都很不自然,像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一樣。最終,在出來參加這個會議之前,澤洛斯從一個以前的下屬口中逼問出了原由,他的親妹妹,艾瑞莉婭,在今天的戰鬥中受了重傷,被抬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直到現在,還在被索拉卡大師進行著救治。澤洛斯現在的心中已經亂做了一團,他強迫著自己必須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不能因一己之私而拋卻掉家國興亡之責;但他又想著這個軍事會議趕緊結束,他好去親眼看一看妹妹的真實傷情。

當陳寅趕到了這個作戰會議大廳的時候,一眼就覺到了兩位兄弟的不正常,薩博的過度拘謹,還有澤洛斯的心不在焉。沿途走過一個個艾歐尼亞軍官的身旁時,這些將領們看待陳寅的目光中充滿著敬佩與感激,他們紛紛向陳寅致禮,搞得陳寅也不得不一路不停的頷回禮,耽誤了好半天才從門口走到了沙盤指揮台前,站在了瑞安、澤洛斯、薩博三人的身旁。

老將軍瑞安等陳寅站定後,從指揮台前拿起了一根長長的、銀色的金屬指揮棒,指點著普雷斯蒂城東方向的一大塊紅藍旗相間的區域,正式開始了作戰討論。

“諾克薩斯中軍,總兵力1o萬,統帥賽恩,今日西城和東城戰役結束後,諾克薩斯方面又打散和整編了約3萬殘軍,總計13萬兵力,與我方正對峙在通光大道東南角的內河外,我們的身後,南城方向,有諾克薩斯南軍,帶兵將領是弗拉基米爾少將,總兵力3萬。我軍目前總兵力6萬5千人,其中,步軍…………”

“具體情形就是這些,我方不僅在兵力上遠遜諾克薩斯軍,現在又被諾克薩斯方面前後堵截,如果開戰後很容易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況。我方唯一的優勢是尚存1萬餘匹戰馬,可以隨時裝備1萬騎兵進行雙線馳援,而入侵聖城的諾克薩斯軍以步軍為主,我方如果想畢其功於此役,必須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設定三處拒守,為騎兵的迂回奔襲提供足夠開闊的空間。假如我方正面戰場崩盤和這三處拒守失利,我方將不得不而陷入巷戰,那樣的話則全盤皆輸。各位同僚,還有什麼更好的提議嗎??如果有,請暢所欲言,在此國破家亡之際,我們哪怕有一線勝機,也要勇敢嘗試!!”

陳寅靜靜的聽完瑞安上將和幾位參謀官的輪番言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沙盤上代表著諾克薩斯軍隊據點的紅色旗標。從東看到南。又從南看到西、北兩個方向。心裡默默的盤算了一下之後,陳寅決定還是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他並不是艾歐尼亞人,也不是這裡的統兵將領,但是他有一顆強大的內心和堅定的信念,曾經,他的導師武器大師就教導過他這麼一句話,令他非常認可,“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不論身處任何絕境,一定要堅信自己的想法與判斷,哪怕被人不認可,也要堅定的去做下去。。

“瑞安將軍,各位大人!我有幾句話想說。”

見到陳寅率先開口,老將軍瑞安也很高興,他連忙讓參謀官將指揮棒拿過來準備交給陳寅,聽一聽他的戰略戰術安排。陳寅結果了指揮棒,卻沒有立刻指向面前的沙盤,他猶豫了一下後先嚐試著開口問道“老將軍,假如能儲存我們這僅剩的6萬多戰力,以待來日再戰,我們先嚐試著突圍出城,您看如何?”

老將軍搖了搖頭後說道“不可,家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我們是軍人,就算是死,也要全死在聖城的這片土地上,普雷斯蒂啊,守衛這裡,流乾最後一滴血,這就是我們艾歐尼亞每一個軍人的榮譽。”老將軍的話讓作戰大廳內的其餘將領於是紛紛點頭,目光堅定的表示認可。

而這幾句話也讓一直神飄天外的澤洛斯回過神來,他也一臉認真的看著陳寅說道“陳寅兄弟,你一戰成名之時是在戰爭學院保衛戰,那個時候你也與諾克薩斯軍打過交道,你想想看,假如我們這些軍人真的都撤走了,這座城市裡剩下的那百萬民眾會怎麼樣?那些手無寸鐵的祭司們和僧侶們會怎麼樣?還有你的救命恩人索拉卡大師,她那道心靈感應的諫言你應該也是聽到過的?他們的結局,會更加淒涼吧。我們軍人,可以死,但不能退!而且我們一定要死在自己需要保衛的國土和人民的前面!!”

“好,澤洛斯大哥!有你這句話,那我就把真的想法要說出來了,只不過,這樣的話,可能會有一隻專門負責送死的軍隊吸引住諾克薩斯的一隻主力追擊部隊才可以!”陳寅見到澤洛斯終於回神,也很高興,尤其是見到眾多艾歐尼亞將領完全不介意生死,那他也就可以毫無保留的提出自己早已想好的另一個主張了。

“目前來看,我們的兵力處於絕對的下風,且正面戰場對抗和據點防守上也並不一定能保證抵擋住諾克薩斯步軍的衝擊,我們為何一定要與諾克薩斯軍隊在城中的兩線同時開戰呢?假如,我們能誘使到賽恩分兵,我們就會有一絲勝利的契機。我是這樣想的,我們今晚就開始安排,先將主力潛伏在進攻南城的必經線路上,再用疑兵之法假意讓諾克薩斯軍相信我們的主力部隊仍在東城,即將準備與賽恩的主力部隊做正面對抗,然後在一觸之後佯裝不敵,再以疑兵之法制造出大部隊撤離的煙塵,然後假意儲存軍隊實力而分兵兩路突圍,一路向西、一路向北,這兩個方向並沒有諾克薩斯守軍,主要目的是為了吸引到賽恩中軍主力部隊的追擊,如果能將其部隊一分為二引出城後,我們潛伏在城內的主力先一舉吃掉南城的那3萬諾克薩斯部隊,再快從南城迂迴到西、北二城之一的城外,埋伏其中一隻諾克薩斯追軍,攻其不備,如果能成功將其完全剿滅,那麼我們剩餘的兵力將與諾克薩斯剩餘的兵力將所差無己。那樣就可以正面一戰定輸贏了,只不過,這個方法中,西、北突圍的兩隻我軍部隊,肯定有一隻要做出犧牲……”

老將軍瑞安和澤洛斯仔細的聽完了陳寅所說的每一個字,目光不由得一閃,兩人對視一眼後都默默點了下頭,陳寅提出來的想法既大膽又冒險,有些劍走偏鋒的味道,不過,這確實是唯一一個能讓戰局出現轉變的契機。隨後,眾人在陳寅提議的戰略上又做了更多修改,這小小的幾個細節修改將讓這場戰役變得更加悲壯,而這些修改竟然是在場的各個將領們自行提出來的送死般的計劃。比如,正面對抗賽恩東路軍的部隊一定不能佯裝不低,必須死戰和血戰,必須徹底打沒掉至少1o個以上完整的千人編制,這才能讓諾克薩斯軍相信艾歐尼亞守軍的死戰之心。隨後的兩隻撤退部隊也要邊打邊撤,儘量打到半殘狀態,也要把諾克薩斯追軍的怒火徹底吸引出來,埋伏南城的艾歐尼亞主力軍隊用2萬5步兵和1萬騎兵,西城和北城的誘餌各1萬人,這樣的戰略修改完後,等同於一共6萬餘人的艾歐尼亞軍裡面,就有2萬軍人是為了這次戰役,直接充當了送死的角色,這種大無畏的犧牲即使是陳寅這個提議者也感到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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