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族的公平

宮人開始幫她們梳妝打扮。一想到早上剛被一群婆子折騰過,再來一次,她的頭隱隱作痛。她讓宮人梳了一個簡單的髻,配上步搖也算隆重,雖不像九公主林婉那樣,至少不失禮。

不知道九公主這裡是不是風水寶地,楚瑾和太子都在。兩個人看起來很和氣,其實各懷鬼胎。早在月華殿的時候,太子對蘇景瑜就產生了興趣,容貌驚豔,氣質出眾尤其是那雙謀定的眼神讓他念念不忘,蘇景瑜頭上那支步搖更是似曾相識,楚瑾那傢伙向來花天酒地,不務正業,這麼一位聰慧的女子看上他哪一點了?看起來她和兩位妹妹的關係不錯,所以太子藉機來結識一番。

“太子,二皇子駕到!”

“嘻嘻,小瑜,我皇兄們來了!”九公主跳出門檻,還差點摔倒。

“太子哥哥,二皇兄,你們有日子沒來我寢宮了。今日吹了什麼風。”

楚瑾推開她進屋找人,看到九公主準備的東西面面俱到,繃著的臉才有一絲笑容。

“二皇兄你推我!”九公主有點委屈轉臉就向太子告狀“太子哥哥,二皇兄推我,你要替我做主!”

太子越過她也進屋去了。

“你們兩個…真是氣死我了!”她不準宮人給兩人上茶,先前的點心冷飲也一併讓人撤了。

蘇景瑜嫣然一笑,九公主還真是可愛!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尤其在這個尊卑有倫的皇宮。蘇景瑜行的是君臣之禮,皇族雖然顯赫,敬你便尊貴,不敬,你便如枯草無二。

“景瑜姑娘客氣了,來者即為客,何況又是玫兒和婉兒朋友。所以下次無須行如此大禮!”太子倒是比較謙和。

“太子哥哥身為監國,日理萬機。今日怎有時間來小九的寢殿?”楚瑾語氣盡顯關心之情。

“皇弟終日留戀在胭脂紅粉,有些事情可能還不太清楚,這次各國王子朝賀,父皇有意為你指婚,月國的公主正在趕往長安的路上,聽聞月國公主多才多藝,容貌堪稱千年一遇,父皇有意將月國公主指給你!”

楚瑾的臉都黑了,父皇能好心給他指婚,肯定是他們都不要,硬塞給他。

“太子哥哥,我年齡還小,不想成婚太早,你幫我在父皇面前說幾句好話。”楚瑾開始撒嬌。

蘇景瑜冷眼看他的表演,還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早該有個人管著你了!”

“沒準你還被指給了外邦的王子!”楚瑾還還了一句。

“你們願娶的娶,願嫁的嫁,要是皇帝舅舅給我指婚,我當下就跳湖!絕不含糊!”林婉向來是那種敢說敢做的女子。

遊園時辰將至,宮人掌燈在兩邊,楚瑾他們跟在太子身後。從九公主的寢殿到御花園經過了很多皇妃們的宮殿,每過一個寢殿,林婉都要給她講講皇妃與皇帝的愛情故事。

蘇景瑜驚訝道一個男人的鐘情可以分給很多個女人,女人的鐘情都給了唯一的男人。這裡的嬪妃大概都有那種朝朝不見君,歲歲不知春的感受。一道道紅牆綠瓦,一扇扇紅漆木門將她們與外界隔絕,一入宮門深似海。不諳世事的少女都成為心思詭惡的毒妃。

蘇景瑜的目光在一小院落多停留了一分,牆頭上都爬滿了荒草。別的宮殿全都是大門敞開,這裡的大門緊緊關閉著,時不時有焚香的味道。這座寢殿又是哪位皇妃的?正在猜測之際,不經意之間她看到了楚瑾眼中的隱忍之意。這裡莫不是他母妃的住所?

蘇景瑜問,她已經猜到了答案。楚瑾也夠可憐的,別的皇子的母妃全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大放光彩,他的母親卻只有古佛青燈相伴。

楚瑾已經有好幾年沒見到母親了,自皇帝聽信寵妃的讒言,誤解她之後,她被禁足在這,除了每日三餐,不許任何人探視。所以從那後,他的人生軌跡開始改變,終日嘻嘻在紅袖坊,長樂坊。

不知宮人帶路為何要走這條道?是無意的?還是在提醒楚瑾莫忘母妃之仇?

御花園早就掌燈結綵,宮人們你來我往井然有序。大部分皇子已經落座,外邦的幾位王子也都入了場。

皇帝在一眾人的擁簇下出場,震耳欲聾的叩拜之聲讓人震撼。雖然是九五之尊,除去他身上的王者之氣度,也是一位普通人,就是這個人下旨滅蘇家滿門。今日倒是個好日子,她摸了摸懷裡的短劍,不枉素心讓她帶著,剛好派上了用場。

拜罷落在之後,蘇景瑜的眼神一直在皇帝身上轉動,只為求得好時機。

宮裡的舞姬表演時,蘇景瑜被宮人領到皇帝的身邊。皇帝看她眼睛放光,有許多年未遇到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子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著,不讓人看透。蘇景瑜行叩拜之禮,一直未抬頭。

“你就是玫兒的朋友?”

蘇景瑜微微抬頭,這個一句話就能讓人生讓人死的傢伙正在眼前,這是個殺他的絕佳時機,她懊悔,當初學藝時偷懶,身上僅有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散也不能再用。若是有大師兄一般用毒的本事,三丈之外即可使毒,縱不能讓他當場斃命,延後未免不可。

“小丫頭怕朕?朕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說完便大笑起來。

“父皇,小瑜膽子小。你別嚇唬她!”

“你們坐到朕身邊。”

九公主先坐了過去,蘇景瑜有點猶豫了,坐過去又有進一步的機會,可是九公主有處處維護自己,他也是九公主的父親,若殺了他,九公主豈不是很傷心?她有點動搖了,又一想到蘇家一百多口子的性命…

“小瑜快過來。”九公主起身拉她坐下“這表演結束後,會開始成語接龍,輸了的人要收懲罰的。”

“什麼懲罰?”

“你看到我那幾位皇兄了嗎,他們一個個高度緊張,誰要輸了便要被指婚!”

“外邦的公主不是指給二皇子了麼?”

“遊園會一向有這個規定。我大皇姐因輸了去了涼國和親。”

原來這才是公平的。願賭服輸。他們皇族的遊戲,把她一個外人牽扯在其中,又有何意,於是她找了一個藉口,皇帝也特地恩准,“成語接龍現在開始。”

有人慌張,有人淡定,有人口不擇言,有人胸有成竹。外邦的幾位王子也不甘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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