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有德有種祖宗墳頭上冒了青煙,他終於要飛黃騰達的感覺。
這麼想著,他就越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不畏強權,以區區六品敢懟三品侯爵的勇氣,更表明了他一心向晉王的態度。
所以,賈有德臉『色』儼然,十分嚴肅。
沈珞言道“你若秉公,自有資格。但你既然偏袒,我為什麼要信你?”
賈有德臉『色』不大好看,雖然他就是偏袒,但是被這麼說出來,終歸好說不好聽。那些圍觀的人們議論聲越來越大,這對他很不利。
他拿起驚堂木,想重重地拍一下來壓制這個不識趣的丫頭。但是想到之前驚醒了麟王,他高高拿起,又輕輕放了下去,喝道“那你說,誰才有資格?”
麟王道“不知道本王有沒有資格?”
賈有德立刻道“當然有,王爺當然有資格!”
在場的,也就麟王的身份最尊貴,那些圍觀眾人也都紛紛贊同。
沈伯奎心中卻有些沒底,這麟王行事很奇怪,誰也猜不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上次,他可是帶著人把沈雲霆帶回,還派人守著竹蘭軒,連他這個大哥也不許進。然後,沈雲霆明明已經死了,就被他從鬼門關又拉回來了。
這麟王不會和沈雲霆有什麼交情嗎?
不過,既然說了是證據,那就得有說服力,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能偏私。
再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怡兒不是即將嫁給晉王了嗎?那他們可是親戚了,也許麟王的態度會有改變。
賈有德問沈珞言“你現在可以把證據拿出來了。”
他覺得他當這個都司有時候還是很憋屈的。如果這是普通小民的案子,他肯定不這麼審,可誰叫涉及的人,有一個三品侯爵,一個四品少詹事呢?
便是被告的這個小丫頭,那也是侯門嫡女。
她長得又這麼漂亮,萬一以後嫁個好人家,終歸是隱患,所以,他還客氣了三分。
沈珞言從荷包裡拿出一張紙來。
看見那張紙,沈伯奎冷笑了,真是蠢,這不就是他寫的那張字據嗎?如果她不拿出來,他一會兒也要提出來。這張字據上,正好清清楚楚寫著,兩壇酒二千兩銀子。這樣的價格,還不是訛詐?
有衙役把那張字據遞給麟王。
麟王看了一眼,問道“這是誰寫的?”
沈珞言道“伯父定要買我手中的酒,主動寫下的!”
麟王道“哦!”這聲音拖長,透著幾絲意味深長。
沈伯奎道“麟王明鑑,我以為那是桃花紅。這一千兩一罈,語氣確鑿。只要銀票還回來,我也不計較別的了。”
“那沈少詹事原本準備還計較什麼?”麟王隨意地問,唇角有一絲溫和的微笑。
沈伯奎心想果然怡兒要嫁與晉王后,麟王對他的態度就好多了。
沈伯奎道“小輩不尊長輩,這難道不是罪行麼?不過,我大人有大量,是不會和她計較的!”
麟王沒有說什麼,他站了起來,揚了揚那張字據,卻走到圍觀眾人面前,遞給他們,道“為了避免有人說循私,這證據先給你們看,看過了再拿回來!”
立刻便有人接了過去。
賈有德很想知道紙上到底是什麼,字據是怎麼寫的。但是,麟王不先給他,他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