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拓楚原看著那蒙面巾飄啊飄的,好幾次劍光就向蒙面巾刺去,他們得看看是誰這麼大膽,連他也敢打劫,哪怕不認識,只要見過這人的臉,以後也能找出來。
然而,原本沒繫好的蒙面巾,竟像貼緊了青衣人的臉,之前的夜風都要吹掉了,他們的光,劍影,劍刃,就是沒法斷開。
差一點點,每次都差一點點。
勝負是在一百多招分的。
或者說,根本沒有分勝負。
在一百多招過後,青衣人身形錯步,掠過楚原的後背,指尖一劃,就將他背在背上的小包裹拿在了手中。那包裹之中,便是兩人籌的七萬兩銀票。
然後,青衣人也不戀戰,腳下一點,向南面就走。
走的時候,還留了一句話“告訴你們主子,這是揍他的潤手費!”
鍾拓楚原當然是趕緊拔腿追呀,可那人身如輕煙,形如清風,在夜『色』之中三兩個縱越,就不見了。
鍾拓楚原面面相覷,楚原一臉懊惱和自責,重重一拳砸在地上,道“我真沒用!”
鍾拓拍了拍他的肩,他也很沮喪。
如果是要分勝負,可能還要打幾百招,但鍾拓心中竟有一個感覺,也許幾百招後,贏的並不是他們。
那個青衣人,看著躲起來很狼狽,可現在想起來,他就是在戲弄自己兩人,他完全是遊刃有餘。
還有,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眼眸微沉地道“他剛剛走的時候說什麼?”
楚原也是怔了一怔,遲疑不確定地道“告訴……主子,揍他的……潤手費?”
鍾拓道“不好!主子有危險,咱們趕緊回去!”
如果主子有危險,他們萬死難辭其咎,誰還在意這七萬兩銀票?雖然主子身邊還有人,而且,有暗衛,可萬一呢?
兩人翻身上馬,一揮馬鞭,向著西江月方向狂奔而去。
大半夜的,小二開門,照例又收了開門費用。
好在兩人身上還有散碎銀子。
進了西江月,直奔後面甲三院。
院子裡很安靜,並沒有什麼打鬥痕跡,暗衛也沒有什麼動靜,主子不像出事的樣子。但是,程方和衛寅竟然不在。
鍾拓叫過另兩個留守的近衛。那兩個護衛說程方衛寅去找掌櫃的弄銀子,現在還沒有回來。
鍾拓微微一驚,這都幾個時辰了?他們去城裡,籌銀到出城,再和人打了一架,現在又回來了,他們怎麼還沒回?
情況有些不對。
鍾拓看著主屋,心沉到了地底下,他顧不上主子是不是在休息了,不確認一下他不放心。
砰砰砰,鍾拓的敲門聲很急。
楚原已經按上了劍柄。
門後有聲音道“銀子籌齊了?”
這聲音有些怪,暗沉,沙啞,這不像主子的聲音。
鍾拓更急了,他沉聲道“主子請開門!”
“本宮睡了!”
這聲音還是一如之前的暗啞低沉的聲音,好像在掩飾著不同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