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戳我做什麼？”
江文婧特別無辜又不解的望著她。
季瑤驀然的笑了，那輕得幾乎省略不計的笑聲，在安靜無聲的包廂裡面清晰的落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面。
但是…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出她那笑聲中的一絲苦澀，嘲諷，和淒涼，總之那感覺就像是打翻了一瓶雜味瓶，複雜至極。
然後，在所有人愕然的眼神裡，她們看到了平時最為溫婉沉著的瑤瑤，居然二話不說的灌下了一瓶啤酒…
甚至動作快得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那個仰著頭將一瓶酒喝去了一半的季瑤。
這真的是猝不及防的一個暴力，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喝了一大半。
莫言雨一言不的就上去將她手中的酒奪走了，卻不知道是不是搶酒的時候，動作太過急了，撒了許多酒出來，全部灑到了地上。
季瑤看到是他，嘲諷的苦笑了一下，心下越的苦澀煎熬，“給我！”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莫言雨眼神沉了沉，徹底的將手中的那瓶酒背過身去，卻依舊一言不。
季瑤見此，蹙了蹙眉頭，堅持道，“我說把酒還給我！”
旁邊的那幾個人看到他們兩個人這樣子的互動，不自覺的閉緊了嘴巴，全部都成了背景板，只知道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兩個。
莫言雨執拗的盯著她，緊緊攥在右手裡面的酒瓶，也被他藏到了身後。
他眼神複雜的說，“你喝醉了！”
季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睛裡面盡是莫言雨看不懂的複雜和悲傷，她悲涼的笑了笑，那笑容裡面滿含著掩不住的嘲諷，隨即，曇花一現般的立馬收斂了起來。
她漠然的冷聲道，“就算我喝醉了，也不用你管。”
莫言雨心裡狠狠的揪了一下，鈍痛得不行，但那一次疼痛的神色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卻又僅僅只是一秒，就被他很好的掩飾了下去。
目光堅定地道，“我說了，你喝醉了，既然已經喝醉了，那就不要再繼續喝下去了。”
季瑤勾了勾唇，沒什麼情緒的笑了笑，只是不知道那暗帶著嘲諷的笑容，是在嘲諷她自己還是在嘲諷別人？
“你憑什麼？”
“你究竟憑什麼？”
“憑什麼這樣一次次的在我的傷口上撒鹽，究竟是誰給你的這個權利？”
“莫言雨，究竟憑什麼這樣子一次次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又一次次的揭開我的傷疤，你究竟憑什麼這樣子管我？”
季瑤斯歇底裡的問他，整個包廂都籠罩了一層讓人窒息的壓抑感，就連一向後知後覺的江文婧，都能夠感覺到她心中的苦澀和求而不得。
她緊緊地閉上了嘴巴，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萬一她說錯一句話，就會在瑤瑤的傷疤上撒鹽。
“莫言雨，你曾經說過，讓我不要再這樣子抓著你的手不肯放棄，所以我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勸自己放開了你的手，”
說到這裡的時候，季瑤感覺喉嚨一陣乾澀，疼痛難忍，整個包廂都蔓延著死寂般的安靜，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似乎所有人都在承受著，瑤瑤心裡面那股北極冰雪般呼呼的大風，苦澀，難受。
莫言雨抿了抿唇，眼底深處盡是不易察覺的苦澀和複雜，他想將那個悲傷到不可抑制的單薄人兒摟進懷中，好好安撫，卻耐不過…
他的雙手動了動之後，死死地攥緊著，寧願在手心裡面攥出一條條月牙般的血印，也要竭力壓抑住心裡面的衝動…
“莫言雨，現在我將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我放過了你，你…能不能放過我？”
包廂裡面一陣寂靜，安靜到了壓抑的程度，莫小晴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她們刻意讓自己存在感一再降低，簡直恨不得能夠將她們自己轉化成背景板，不被人注意到！
莫言雨眸子暗了暗，總覺得胸口裡面的那頭野獸快要壓制不住了，剎那間，悶的慌。
他斂眉，心口揪的生疼，卻又不能夠表現出來，只能夠一再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壓到了極致，就連說出來的話，都似乎帶著重重的枷鎖。
即使是這樣子他也沒有辦法，因為他不想要直面的回答季瑤的這個問題…
以前是他步步緊逼季瑤讓她放手，現在好不容易得償所願了，他就覺得心頭好像空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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