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相揭開,血淋淋的攤在眾人眼前,最無辜且受傷的就是這年僅四歲的孩子。
素嬈看向金三爺,他此刻神色深沉,凝定的望著金錦,眼底深處透著幾分疼愛之色。
“公子,你這邊怎麼樣?”
素嬈壓低聲音對言韞問道,他們並肩而立,站得頗近,言韞聽到這話又往前挪了一步,湊近她吐出四字“拒不認賬。”
“果然是死鴨子嘴硬。”
她忍不住嘟囔了句。
言韞垂眸輕笑,“你這一趟收穫頗豐,看來甚有把握啊,就沒想過萬一弄錯了怎麼辦?”
“不會的。”
兩人不知不覺靠的極近,身子幾乎貼在了一起,言韞笑而不語,也沒提醒她。
素嬈邊看著老爺子他們,邊輕聲與他耳語了幾句。
待她說罷,言韞眼底掠過抹異色,眸光微閃,再難掩笑意,原來……是這樣麼?
他們咬耳朵的這一幕被金嬌嬌無意撞見。
女子笑意狡黠,美眸顧盼間俏皮而靈動,她身旁男子微微俯身,淡漠清冷的眸子噙著笑,在她耳畔說著什麼。
那墨順著肩頭垂落,散在她的外裳,與她絲交纏,氛圍曖昧而美好,如畫卷般引人移不開眼。
水榭露臺時也是這般。
任她們如何笑語攀談,那道身影總是孤高冷漠,不屑回顧,像是隔著千山萬水落在雲端的一抹月光,聖潔清冷,不惹塵埃。
可當她出現的剎那,他起身回望。
淡薄而冰冷神色似是注入了春光,融化成汩汩溪水,盡數朝她傾瀉而去。
世人爭相仰望他,而他,眼裡只有她,再容不得旁人。
她不必相爭,他傾數奉上。
“幸好我夠清醒……”
金嬌嬌心有餘悸的低喃了句,遂移開視線,不再往那邊看,相比這個,她倒是覺得壽延堂的氣氛有些奇怪。
“阿爹。”
她走到金三爺身旁欠身一禮,金三爺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對於這態度金嬌嬌早已習慣,可習慣不代表不傷心,她見自家爹爹始終看著老爺子那邊,不由得問道“祖父平常鮮少找我們過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你不必多問。”
金三爺冷硬的回她“待一切做完,你立即帶錦兒回去,這幾天府裡會亂些,你們安分待在院子裡,莫要出來走動。”
“知道了。”
金嬌嬌怯生生的答了句。
他頤指氣使的語氣冷漠像是在吩咐下人,這就是他們父女十多年的說話模式,她知道父親不喜歡她的,但每每懷著希冀湊上前想要與他說兩句話,回應她的都是如此。
早不該痴心妄想的。
她黯然垂下頭,手指攪著腰帶……
這邊老爺子已經哄著金錦刺破指頭將血滴在了水碗裡,然後又取來一截骸骨滴在上面……
餘光瞥到這場景,金嬌嬌驀地抬頭,瞪大雙眼,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險些驚叫出聲。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生了什麼,但這些還是看得懂的,滴血……驗親嗎?
和誰驗?
不等她想明白,骸骨上的那滴血已經滲了進去,但誰也沒有開口。
老爺子喚了聲失魂落魄的金嬌嬌,“嬌嬌,你先帶錦兒回去吧。”
金嬌嬌回過神,忙上前抱起眼淚汪汪的金錦,按著他的腦袋不讓他回頭張望,“嬌嬌告退。”
她行了一禮,往外走去。
轉身的剎那,金嬌嬌視線在屋中掃了一圈,又看了眼那盛著血滴的碗,最後從某人身上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