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句話行不?還是說,你本身就是個啞巴……」
竹宴不死心的和他說了好一會,嘴皮子都要磨爛了都沒換回隻字片語,他憤憤的瞪著少年,頭一次從祖宗
之外的人身上找到了挫敗感。
一個活生生的人究竟為什麼會這麼無趣?
棲遲在旁聽得直皺眉,最後實在忍不了聒噪,低道「你能不能閉嘴?」
「憑什麼?」
竹宴不服氣的瞪他,高揚的脖子像只炸毛的鬥雞,「棲遲,我不信你不好奇!」
「我不好奇!」
棲遲咬牙切齒,「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無聊?」
暗娼館裡被拐帶的孩子多了,要是個個都要刨根究底,那他們乾脆住在雲州別走了。
雖說這小孩的確怪異。
一身來路駁雜的功夫,孤僻自我的性格,又是這樣的年歲,他手指細嫩,面板白皙,沒有做過苦役的痕跡,想來家中必然非富即貴。
這樣的人帶在身邊屬實是個麻煩。
然而公子做出的決定,他沒有資格置喙。
「這哪兒能是無聊呢?我這叫求知若渴……」
竹宴開口反駁,棲遲聽了最後四個字,冷冷一笑,攥緊馬韁往旁邊挪了挪,「那你慢慢求知,待會要惹了公子心煩,捱打的時候記得別求饒。」
「捱打的時候不求饒求你嗎?」
竹宴無語的對他翻了個白眼,一副你好像個傻子的表情。
棲遲一口氣懸在喉嚨差點沒提上來,手指捏的咯吱作響,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脫下襪子塞進這貨嘴裡!
他忍著氣瞥過頭不再理會竹宴。
然而竹宴好不容易找到樂子,哪裡肯罷休,「棲遲,看我看我,你不用害羞,你明明很喜歡和我聊天的……」
「你離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吃人。」
「我告訴你個秘密吧,我覺得鏡臣那廝喜歡你,他看你的眼神都跟看我不一樣……」
棲遲火氣上湧,忍無可忍的吼他「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告訴別人。」
竹宴咧嘴直笑。
棲遲額上青筋鼓動,磨牙道「你要不整天琢磨著從他那兒騙錢,他看你的眼神也能和善些。」
再說了,那麼大的聲音,哪裡用得著特意告訴誰,車裡車外幾雙耳朵,誰聽不到!
當別人都是聾子嗎?
「不不不,那不一樣,上次他還偷偷給你塞私房錢,沒想到吧,被我撞見了你們的***……」
「你放……你胡說八道!」
最後一個不雅觀的字眼硬生生被棲遲吞了回去,「那是影刺的辦事有功,公子給的賞錢。」
「我怎麼沒有?」
「你是影刺的人嗎?」
……
壓抑著的爭吵透過車門傳進來,言韞不為所動,素嬈撐著下頜安靜聽著,忍俊不禁道「棲遲平常挺冷靜寡言的一個人,怎麼對著竹宴一點就著?」
言韞頭也不抬,聲音淡淡「他在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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