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嬈聞言失笑，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人心所求，求情誼，那自然是手段用盡，不肯回頭，但若求旁的，換種方式未必不能達成所願，既如此，擇優而取也是種聰明。”
竹宴看她波瀾不驚，氣定神閒的模樣，狐疑道“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覺得我能知道什麼？”
素嬈笑著反問道。
竹宴一想是這麼個道理，看她無事，就去做自己的事了，素嬈目送他走遠，收回視線，餘光瞥見小南端坐在杌子上，手裡一左一右拿著糖糕和肉脯，安靜又乖巧的吃著。
不過看他的模樣，這東西似乎並不好吃。
“薊州條件清苦，等離開這兒，去了盛京，我帶你去買好吃的糖糕。”
小南點頭。
素嬈無聲的勾了下嘴角。
這孩子說他挑剔他也挑剔，他固執的執著於肉脯和糖糕這兩樣東西，旁的一概不沾，說他不挑吧……
他確實也不挑。
任何做法，任何味道，他都吃得下去。
真是個容易養活的好孩子。
“你要嫁給那個人嗎？”
小南突然出聲問道，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素嬈愣住，思索了會才明白他說的那個人是言韞。
嫁給他……
這念頭滾過，素嬈的心尖被燙的一陣熱，又想起言韞那句‘願素姑娘不吝賜教’，當下神色變了變。
等做完該做的事，他們……
“或許會吧。”
這種事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
素嬈心思百轉，隨後看向小南笑道“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小南抿了下唇，，嘴裡的糖糕徹底沒了滋味，黯然道“你嫁給他，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
姐姐會對他笑，對竹宴笑，對所有人笑，親近的，冷淡的，似是而非的，譏諷輕嘲，盡在眼角。
唯獨對那個人是不同的。
她看著那個人的時候，眼睛裡藏著光，比雪山頂上的星辰還要絢爛璀璨……
那樣的目光，她從未給過旁人。
包括他……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姐姐也很喜歡他，他能感覺到的。
喜歡不就應該要在一起嗎？
“這就是你這段時間悶悶不樂的原因？”
素嬈哭笑不得，不知道誰那麼無聊，居然和一個小孩子說這些話，這孩子將她當做家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賴，他難得敞開心扉，自然怕被拋棄。
小南意外的眨眼，“你知道？”
“你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素嬈笑著指了指，窗外的日光照進來，落在他一臉糾結的眉宇間，多了些悵然之意。
“小南。”
素嬈正經喚他，小南迴望著她，不知道她的用意，她笑了笑，柔聲道“我們是親人，就算有一天我嫁給他，這份羈絆和情義也不會因此捨棄。”
“我不會丟下你。”
“真的？”
小南惴惴不安的看著她，小聲的試探。
素嬈笑回道，“比真金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