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薩斯·12(1 / 2)

“安靜,”卡蘭吼道。他終於正眼看了那名軍官,他黃色的雙眼一下不眨。那個人在他的凝視下面色煞白,似乎身體也變矮小了,就如同一隻蟾蜍縮回自己的土洞。“炸的是火焰石,不是黑火藥。而且他們就在這裡。這不是懦弱之舉。”

那名軍官大氣都不敢喘。“不是啊?”他鼓足勇氣擠出幾個字,音量還不如老鼠叫。

“不是。”卡蘭扭過頭,向著斐洛爾要塞大步返回。“這是聲東擊西。”

卡蘭火冒三丈。他待會再和這個蠢貨算賬。現在,他需要關注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們的目標是幻夢池。”他怒吼道。

希裡克用手捂住這名諾克薩斯人的嘴,直到他停止掙扎,然後將他死沉沉的屍體放到地上。她用他的外套把自己血淋淋的匕擦乾,用餘光看到她的弟弟和其他人處理了其他諾克薩斯人,清空了這座塔樓的底層。

他們現在已經很接近了。前方庭院的另一側,一座山崖伸向夜空,希裡克的目光瞄向頂峰。一座突兀的建築擋在星空中,那裡便是他們的目標。

警鐘依然在轟鳴,傳遍整個斐洛爾。

希裡克帶頭走到庭院中間,離開高塔,開始向懸崖邊鑿刻的石階奔跑。她現在已經不在乎是否會被看到了。詭計的時機已經過去。此刻度才是最好的朋友。

他們頭頂上傳來喊叫聲,箭矢追著空地上衝刺的艾歐尼亞人。無一命中,全都打在他們腳邊的鵝卵石地面上。幾名衛兵從附近的門後衝出,前來阻截他們。希裡克和同伴們絲毫沒有停下腳步,他們抽出武器,彎刀、忍鐮、毒鏢和鐵扇。一下心跳的功夫,他們已經突入諾克薩斯人中間,或滑鏟、或空翻,同時給與奪命重擊,像跳舞一般突入敵陣。

艾歐尼亞人遭受了個犧牲,一個人被長戟砍中了脖子。希裡克將剎那的哀傷壓了回去,繼續向前推進,和弟弟並肩衝破了敵陣,留下數個血泊中的諾克薩斯人。

他們到達了坑窪不平的石階——這些石階經歷的風雨滄桑遠多於要塞本身。他們向上衝刺,一步三個臺階。石階兩側的許願燈籠全都是黑的。

在諾克薩斯佔領這個聖所之前,這些燈籠始終長明,晝夜不熄。

又一名艾歐尼亞人倒下了,兩根箭矢重重地插入他的胸膛。他沒出任何聲音,從傍崖的石階路上翻身落下,摔在下面的庭院裡。其餘的艾歐尼亞人繼續沿著螺旋攀升的石階向頂端衝刺。又有更多箭矢打在他們身邊的崖壁上,所幸的是她沒有同伴再被擊中。

他們急繞上弧形的階梯。金屬的寒光一閃而過,跡象雖然微小,但依然引起了希裡克的警覺,讓她本能地飛身翻滾。一根重矛,被巨大的力量擲出,與她相隔幾寸距離擦身而過,擊中了她身後的同伴。長矛穿胸而過,他整個身體都被帶飛到半空,跌下懸崖。

兩名守衛站在懸崖頂端的神廟入口處嚴陣以待。兩個人都肌肉健碩,身穿黑色重甲,一手擎著巨盾,另一手緊握鋸齒切肉斧。

剩餘的留個艾歐尼亞人整齊劃一地出擊,衝刺、飛撲、空翻著迎擊兩個魁梧的諾克薩斯人,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希裡克利用運動中的度,跑上了懸崖的立面,飛奔兩步以後向前跨越,雙手中的短刀尋向衛兵的脖頸,與此同時她的弟弟則攻向下盤。奧金翻滾著避開諾克薩斯人的橫掃,反手劃破對手的一條腿,讓對手踉蹌失衡。希裡克像一根長槍一樣刺破空氣,雙刀當先,在那個諾克薩斯人厚重的脖頸上切開兩道深溝。

但他並沒有立刻倒下。希裡克輕巧落地,身體蹲伏,一隻手扶地保持平衡,那名戰士咆哮著用塔盾的正面將一名艾歐尼亞無告者撞翻在地。還沒等希裡克再次出手,那名野蠻的戰士就用盾緣切向她夥伴的脖子,一擊斃命。

另一名諾克薩斯戰士也同樣棘手,她像一頭受傷的公牛一樣怒吼著,瘋狂地甩打,但實際上她的致命傷口一直在流血,換成普通人應該早就死了。

奧金在她厚重胸甲的側面找到破綻,砍斷了諾克薩斯人的肋骨,然後立刻跳到一旁,躲開了反擊。希裡克看準時機衝上前,又補了一刀,而當敵人向她的方向砍來,另一個同伴再度見縫插針,從背後命中了那個諾克薩斯人。他們就像無情的群狼圍攻大型獵物,最後那名諾克薩斯女戰士終於跪倒在地,鮮血流了一地。她的上半身繼續保持直立了一段時間,吐出幾句咒罵,然後趴到了地上一動不動。

她的同伴悲憤交加地咆哮一聲,手裡的切肉斧一記野蠻的揮砍,擊倒了一名無告者。然後他跑向倒在地上的夥伴,跪在地上用巨大的臂膀將她擁入懷抱。他已鬥志全無,對著夜空出一聲慘烈、痛苦的哀嚎。

奧金和其他人圍上來準備進行最後一擊,但希裡克搖了搖頭。“別管他了,”他說道。“正事要緊。”

那個諾克薩斯人聽不懂她說的話,但卻聽出了她的意圖。他抬起滿是憂傷的雙眼,重新站了起來,撿起武器。然後他出最後的戰吼,向希裡克衝了過來。他沒走幾步就被砍倒在地——可能這正是他所期望的。然後他倒在另一名諾克薩斯人身邊,用最後的力氣把手伸向她,徹底嚥了氣。

雖然身為敵人,但他的死讓希裡克感到悲哀。他們兩個是親人?情侶?還是朋友?她深吸一口氣,將這些情感推到一邊,繼續專心完成這次的任務。

她靜靜地點了點頭,帶領剩下的四個艾歐尼亞無告者進入了這座神廟,他的族人稱之為達爾耶·阿希拉——幻夢池。

斐洛爾最初的設計並非是一座要塞。和要塞差的十萬八千里,這裡曾是寧靜和啟迪的中心,有天賦的艾歐尼亞年輕人會從四面八方前來,學習如何更好地駕馭自己的天生才能。但那個時光早在希裡克出生多年以前就已不復再了,這座島嶼曾經活躍著生命、研習與和平,如今則變成了一片不毛之地和一座監獄。幾乎沒有任何植被生長於要塞周圍的島嶼,只有乾巴巴的荊棘叢和灰白如幽靈的苔蘚能夠在這裡繁茂。附近島嶼上數目眾多的飛鳥和其他野生生命,如今也都繞開這裡,除了那些黑暗的充滿憎恨的烏鴉和渡鴉,它們跟隨諾克薩斯人而來,就再未離開。

在諾克薩斯入侵以前,希裡克和其他守衛在這裡擔任哨兵,守望著達爾耶·阿希拉。他們的使命是確保那個被關在裡面的人永遠都不被放出來。

希裡克帶隊走進巖洞的黑暗中,手中舉起一顆裝滿光翅螢的玻璃球。她打了個冷戰,汗毛直立起來,越往下走氣溫降得越低。

洞穴裡的石階又溼又滑,但她還是箭步向下飛奔,因為要不了多久諾克薩斯追兵就會以壓倒性的數量趕上。他們全都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唯一重要的就是完成此行的目的,將幻夢池裡的威脅徹底終結,不留後患。

他們來到了達爾耶·阿希拉的最深處,最後的十尺是崎嶇的石塊,他們順勢滑下,落在下方的淺水池中激起一片水花。

這處神聖所曾是一道美景,但許多年前的災難讓這裡成為地下深處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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