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復仇雪夜(2 / 2)

小說:新京喋血 作者:秋鏑

那個婦人說“他們一個人用日語說,受朋友所託,給您送來長白老山參,我聽著他們會說日語,就領著他們從前院進來了,正在院子裡呢,我看穿著講究,不像是可疑人員。”

井上瞪大了眼珠問“什麼?日本人,老山參?還是宋桑的故交?宋的,你很複雜呀!我自認你投誠以來,沒和別的日本人接觸啊。”說著把懷裡的手槍保險開啟了別在腰後。

那個姓宋的說“太君,莫不是在這裡我們進進出出的,遇到我留學日本時的同學?此前,我回國後明珠暗投,從來沒和帝國的任何人接觸啊?”

井上狡黠地笑著說“可我對長白老山參很感興趣,讓他們進來吧。”用手指向那個姓侯的在空中一揮,那個姓侯的暗暗點了點頭,說“其他人都下去吧。”

那四個藝妓和婦人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進來了兩個人,均西裝革履,一個三十多歲,濃眉大眼,絡腮鬍子,拄著手杖,另一個二十多歲,手裡端著一個長方形的紅緞面錦盒。

絡腮鬍子的朗聲大笑說“宋希喆,老宋,你不認識我了?”

姓宋的有些詫異,一頭霧水。

來人又說“你老哥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還記得江田島海軍兵學校不?當時你是四十多個中國學員中唯一個兵曹長,你還老是給我講天津狗不理的包子怎麼好吃。記得不,第一次出海訓練時,我還暈船了,你讓我上拼命吃東西,然後就嘔吐,吐了再吃,吃了再吐。記得不?”

姓宋的眼睛一亮,站了起來,感慨說“啊呀呀,老駱,駱霜晨,熱河棒槌山下的駱大個子,教我使軍刀的那個,出海就吐的那個大個子。哈哈-----,真是相見不如偶遇,來來坐下說。”

叫老駱的坐了下來,環視著屋中日式的陳設,打趣地說“這裡怎麼和我們當年在廣島徑川裡聚會時的場景有些相像。黃昏時你進來時,我正在門口的那個房間,老同學多年不見,我很想見見見你。”

姓宋的拉著老駱的手說道“大個子,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長官,啊不朋友,井上君。”轉身對井上說“這位駱霜晨,是我在江田島海軍兵學校的同學,也是好友。”

井上微微一笑,站起來欠身伸手過來,“駱桑,你好,我的井上龜巖,寰亞株式會社社長,幸會幸會。坐坐,嘗一嘗清酒。”

宋希喆端著酒盅對駱霜晨說“大個子,你怎麼也來這裡消遣?回國後你去了哪裡?”

駱霜晨回敬一盅說“一言難盡啊,我回國後,投湯玉麟在熱河參軍,當了幾年大頭兵,1927年隨湯玉麟由京綏線反攻閻錫山,在河北宣化我錯手打死了湯玉麟的侄子湯佐昌,怕湯大虎找我報仇,就棄武從商了,關裡關外倒騰些人參、皮貨等,混口飯吃。怎麼老哥你不挺好麼?現在在哪裡高就?”

宋希喆點了一支菸,吐著菸圈說“一言難盡啊……”

這時,井上拉了一下宋希喆,“宋桑,你沒喝多吧,來吃菜。”

宋希喆說“啊,呵呵井上君,我理解您的想法,可駱不是別人,是我多年不見的同窗好友,實說無妨。”

井上警覺地打量一下這個叫駱霜晨的,“駱,我握手時感覺到你手上的老繭,想必閣下槍法一定很準了?”

宋希喆連忙說“那是,在江田島老駱就是神槍手,屢次得槍械考試第一,就是出海不中,就是一個吐。啊,哈哈--”。

井上點點頭,“駱桑,是個人才。”

宋希喆說“老哥我回國後投了張作相麾下,在吉東北邊防副司令長官行營做了一名參謀,多次受張的嫡系排擠,後來就在北滿鐵路公司混個差事,亂世求存吧。來,不說了,喝酒。”

駱霜晨將酒一揚而盡,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抱著錦盒的青年人說“既然是老友,那希喆兄,我就將這支長白老山參送給井上君,略表寸心吧。小魏子,把山參給井上先生掌掌眼。”

抱著錦盒的青年就走到井上的身後,把錦盒放在了井上的面前,幫著開啟錦盒,就在青年的左手從井上肩上抽回的瞬間,“唰——”聲音如鋼絲在空中劃過,從指縫間彈出一圓環,迅圓環到了青年的右手,兩手交叉一拉,只見一條細細的鋼絲緊緊地勒進了井上的脖頸,井上還來不及動手去拔腰裡的槍,就一命嗚呼了,血流了下來,二目如同迸出來一樣。

宋希喆和那個侯姓中分頭被這一切弄蒙了,“什麼?你是誰?——”

剛要喊,駱霜晨右手的手杖早已直頂在宋的腰間,左手的手槍迅而頂在侯的腦袋上,“別動,你們也別喊,一出聲,我就打死你們。”旋即,那個青年人將井上的屍體扣在桌面上,像喝多了睡在那裡一樣,拔下了他後腰裡的手槍,頂在了宋希喆後背。

駱霜晨用手杖點著宋希喆說“姓宋的,別蒙我了行不?要不是你小子處處散佈訊息,處處找人針對我,我怎麼能落到這步田地?你個萬惡的小人!小魏子,那個姓侯的也不是好東西,別留著了。”

“好嘞!”說著,一隻銅錢“嗖----”從小魏的手中飛出,正中哽嗓咽喉,當時斃命,栽倒在地。

嚇得宋希喆體若篩糠,“我說兄弟呀,我這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寂寞難耐,在新京找了個相好的,日夜廝守在一起,因我不謹慎,讓她現了我的隨身電報密碼本,不成想她把這個密碼本給了她協合會的相好的,兩人為了十根金條把我告到日本人那裡,在菊機關的刑訊室,我本想堅持熬,哪成想,過了六關,到了“點神燈”那一步時,我就沒挺住;那裡的十八般酷刑據說是井上龜巖根據中國古代文獻研究出來的,可真夠損的。什麼十指鑽心、騎木驢、幹煎活魚、倒栽蔥、神仙吊、點神燈等等,聞所未聞,一個比一個難受。沒辦法,我就想先來個緩兵之入計,哪成想日本人根本不給我機會,那個罪遭的,我不得已供出了新京地下黨骨幹名單,交通站地點,活動情況等等,可我也總想,只要我不出事,有自由,就一定能找機會救出他們二十多人。”

氣得駱霜晨渾身顫抖,“別說了,我都為你感到羞恥,什麼東西!宋希喆,你個沒氣節的東西!什麼是菊機關?如有半句假話,我定斬不饒!”

宋希喆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說“霜晨啊,菊機關就是日本關東軍為對付吉長地區的反滿抗日分子成立的秘密特務機關,代號‘菊之劍’,機關長就是剛才小兄弟弄死那個井上龜巖,他根本不是什麼株式會社的社長,我可被他整慘了。”

宋希喆說“他們那些被抓的人,有六個人沒有捱得過十八般酷刑,立刻就死在了刑訊室,剩下的其他人,井上從他們口中也蒐集不到什麼情報,就下令把他們一併處死了。還有,就是1933年1月那次大掃蕩,我偽造了一封信交到了****滿洲省委,那信上寫了八個大字‘尚志珍重,合作共榮’,直接導致了趙司令被開除黨籍,對於這件事,我有愧呀。剛才打死那個叫侯三改,是偽滿都警察廳特務科的中隊長。兄弟啊,該說的,我可都說了,只求你給老哥我留條賤命,我一定痛改前非。”

“我駱霜晨也讓你死得明白,我流落到興安東警備軍,處處受氣,可就是沒有放棄尋找你,我不管是什麼組織的人,我也不懂,但就憑你這個德行,早就提前除掉你就好了。今晚,你要為你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說時遲那時快,駱霜晨向空中一甩,手杖一分為二,甩出是手杖的下半部,而一把青鋒利劍刺入了宋希喆的胸膛,當利劍拔出時,一股令人作嘔的鮮血飛濺出來。宋希喆的身子向前一傾,倒在了桌子下面。原來,這不是一般的手杖,是一種名叫“二人奪”的手杖劍。

此時的酒館外面,猜拳行令著此起彼伏,沒有人知曉屋子裡生了什麼,那些安排的後兩進院落中的日本便衣也被這裡濃郁的日本民俗勾起了思鄉之情,不知躲在哪個屋裡喝清酒去了。

駱霜晨和助手小魏整理一下衣裝,拉上房門,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院子,消失在迷茫而喧囂的夜色當中。

這時,不知是哪位藝妓唱起了日本國歌《君之代》,好像提前給大和民族唱響了哀婉的悲歌。

夜,這暗流湧動的長夜,這血雨腥風渲染的長夜,暗流湧動,有悲,有恨,長情,無眠。

一個抗爭的序曲即將在吉長大地奏響。

風來了,雪能小麼?

這是我潛心創作的一部長篇歷史軍事小說,在創世開始連載,請朋友們關注支援!謝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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