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小徑二十餘步,一棵大樹後。
新九郎後腦正抵著樹幹,外穿的羽織不見蹤影,一邊打著寒戰,一邊又用左手輕揉著右手臂膀。
方才,他右手因連續擲出五枚陶片,一度幾乎脫力,因預計戰鬥一時難以結束,只好不斷揉著緩解肌肉,以恢復體力。
此刻,新九郎的行事風格,全然似忍者一般。
回到酒屋女子中箭那時,新九郎所做的兩件事——頌真言與結手印,便是忍術中的“九字真言秘術”。
與後世想象不同,忍術尤其強調精神修煉,甚至於比體質訓練還更加重視。所以這“真言秘術”絕非異能,而是種純粹的自我催眠。
忍者世家中,忍者透過這個口頌手結的過程,得以集中意念、自我麻痺、全身沸騰、興奮異常,甚至能在戰鬥中忘卻痛苦,完全成為全功率執行的殺人機器。
因此,新九郎才會在酒屋女子遇襲後,便立刻用這種秘術自我催眠,強行調整了自己的身體狀態。
接著,他直接搶奪酒壺,便迅一頭扎進樹林,運用腦中記憶的忍術,逃遁而去。
逃到稍遠處,他再用身上羽織裹住酒壺敲碎,挑出其中適宜碎片打磨,製成了七塊尖陶片,放置身上當作手裡劍飛鏢。
這種做法,也並非新九郎獨創。
實際在忍者歷史中,由於忍者的性質,他們的暗器,往往也都是從常見用品改造,畢竟執行任務時,鐵製暗器是無法透過關卡和盤問的。
此時,樹後的新九郎,感覺右手稍好受了些,才摸出腰間僅存的兩枚陶片,以檢視是否損壞。
至於另外五枚陶片,雖被他趁著阿光三人反目,一瞬間全擲出襲擊,但從結局來看,似乎沒有什麼有效戰果。
新九郎想到這,即使表現得再無動於衷,也終究是有些遺憾。
果然還是這般,即便他不斷透過催眠,來強烈暗示自己,但終究無法做到身體機能的大幅提升。
而且,方才的準頭亦更加糟糕,他實際是將四枚陶片擲向持弓男子,而非持弓男子自認為的三枚,只不過其中一枚‘脫靶’,恰好偏到阿光那裡而已。
想著這些,新九郎穿著單衣,只握緊陶片,繼續凝神靜氣,聽著後方山路上的三人動靜。
不一會,他猝然彎腰蓄力,一副隨時彈跳出去的模樣。
……
山道上。
遭遇新九郎的襲擊後。
阿光三人皆微弓著身,愈攥緊刀柄,警惕下一次襲擊的來臨。
可過了好半會,自飛出那五枚陶片後,山林中就再也沒傳出任何動靜了。
阿光吞了幾口唾沫舒潤了嗓子,又盯著山林,抓著屋拓哉的手也愈用力,費勁開口
“新九郎……”
話還沒說完,山間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