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第十七年,二月二十日晚五點半,雞鳴山天文臺附屬禮堂,已經到了赴會的唐人凡者舉行酒會的時刻。
——一改幾天來爭論不休的緊張氣氛,6澄在今天下午突然贊同了嚴駿人那個1%的方案,南北合作驟然暢通無阻。
那麼,到了二月二十五日正式開會建立天文社,眾人只要透過徐老等擬好的社團章程,對社董、社長、各組幹部的人選全部贊成完畢,便可以定期領錢了。
包括嚴駿人在內,酒會之人滿是歡慶之色,杯盞交錯。
——當然,嚴駿人是強顏歡笑。
——其實,他樂於助成6澄拿回屬於唐國的5o%幻海站節點配額,這和他本人過去在談判桌上索回東瀛強佔的唐國“島城”是差不多的壯舉。只不過,不能讓南方獨佔此功。
但6澄這回把壓力完全踢到了北方這一邊,嚴駿人簡直不知道如何回去向秀帥交代,也不知道以後如何在鎮海站面對高桌之人勞倫斯。
唐人要從勞倫斯那裡拿到鎮海站節點的5o%——6澄,根本沒有領略過那個高桌之人真正恐怖的實力。
在草原對付鮑里斯時,時間緊迫,勞倫斯並沒有獲得協會的最高收容武裝許可權——在世界陷入最大危機時,可以比擬王級神的力量。連秀帥都未必應付得了完全裝備的勞倫斯,6澄先能應付毒島光瑞再談吧。
——嚴駿人冥思苦想了一個下午,忽然想到,營造社也並非秀帥的一言堂,如社內的a級匠人馮織雲,自成門戶,也和南北兩方關係良好,既為南方建造了這座天文臺,目前又為北方在修復玄都城的“五大壇”。
如果請她出面,代持南方的1%配額,那麼秀帥那邊可以過關,勞倫斯也不好怪罪。
至於6澄爭取鎮海站5o%配額的狂想,姑且口頭應允,然後拖延到不了了之吧。
——禮堂的酒會上,嚴駿人不斷搜尋林洋的身影。
——他希望能得到更多和那位小姐獨處的機會,透過影響她來影響和約束6澄。
他相信,林洋小姐遠比她的弟弟通情達理,善解人意——6澄受到智多星那樣永遠不會停歇的活動家和冒險者的薰陶太深了;
而林洋這位小姐已經擁有了一切,或許只差一個完滿和有愛的家庭,她的追求只是保住已經擁有的。
稍讓嚴駿人失落的是,酒會上還沒有看到林洋的身影——他自我安慰,目前只是酒會的預熱階段,林洋這樣只差一個法理頭銜的公主在最後出場並不奇怪。
禮堂裡,嚴駿人看到了6澄的女友顧易安,寒暄之後問詢起6澄何在——酒會上也沒有6澄的身影。
“嚴先生,6先生和林小姐去金陵巡視靈脈了。7點,酒會正式開始時一定能趕回來。”顧易安道,這是白天林洋就交代她了的日程安排。
當然,其實顧易安也有點心急,6澄和林洋聯手勘探,至今未歸,工作效率未免低了一些。她已經派遣柳子越帶鷹犬去城裡找他們了。
“嗯,我也祝願金陵恢復鼎盛時的舊觀。”
嚴駿人道。
——不止有美豔動人的皮囊,林洋小姐還有著勤勉盡職的品質。
“嚴先生,林洋小姐,似乎對你頗有好感——我聽她唸叨——像您這樣有風度和才華,溫潤如玉的唐人男子,她一生環遊世界,從沒有見到過。”
顧易安忽然小聲道,助攻是6澄佈置給她的工作。
嚴駿人頓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受,
“哪裡,哪裡值得林小姐這麼掛念
——她這麼十全十美,我這個男人都要自慚形穢。
——會騎馬、賽車,還是一個真正的船長。
——我只會讀書。”
——嚴駿人雖然出生鹽商世家,幼時家境已經敗落,純靠貴人扶助,才能完成學業,走上仕途。讀書之外,就沒有餘力展其他方面的才藝了。
顧易安道,
“林洋一直渴望有一個懂她的人。
——她的家人只有6先生一個,但6先生和她生疏。其他人不是把她當做‘怪物’,就是當做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怕自己不能給別人帶來幸福,更不願敞開心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