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來的？”小泥鰍見她表情奇怪，便忙問。
“姜雨涵。”白默笑了笑，端起酒杯來，又喝了一口。
“你，要不慢點兒喝。”小泥鰍雖然接受了經紀人的建議，但還是不想看到朋友傷心的樣子。
“待會兒我是會送你回去，但你這樣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小泥鰍忽然開始抱怨道，“我也知道，豪門不好嫁，就算那個小白對你再好，終究也還是個生意人，他有他的工作要做，他也有很多要面對的事，我不知道你們倆到底生了什麼，但你相信，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借酒澆愁也不是個辦法啊。”
小泥鰍的話說到這裡，只有經紀人瞪了她一眼，其餘所有人，都用無比同情的目光看向白默。
這卑微的、可憐的豪門怨婦。
白默起身，小泥鰍打了個哆嗦，忙問“你要去哪裡？”
“去衛生間。”白默瞥了她一眼。
衛生間的化妝臺前面，站在已經搖搖欲墜的劉玫，她塗著猩紅的口紅，穿著猩紅的長裙，撥弄著裙襬，露出修長白皙的腿，挑眉看著剛剛走進來的白默。
仇人見面，原本應該分外眼紅的，可今天劉玫見她眼紅，她卻只是可憐。
可憐這女人窮盡一生所追求的東西，到頭來卻是怎麼都留不住的。
“洛太太，你好啊。”劉玫主動和她打了招呼，顯得有些不一樣的熱情。
白默向後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比起之前迫不及待地想和她頂撞，想看著她得到應有的懲罰，現在的白默，卻只想離開，永遠不要再見到這副令人作嘔的表情。
“最近生活得怎麼樣？”劉玫熱絡地攀談著，那表情管理得十分到位，就像是她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摩擦一樣。
“託你的福，還算好。”白默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身進了衛生間，關上小小的門。
“洛太太，你現在如願以償了嗎？”劉玫似乎並沒有離開，而是靠在了門口，壓低聲音對白默說。
白默沒有吭聲，她便又接著自言自語地道“從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太妹，成為人人羨慕的富豪太太，這條路不好走吧？你付出了多少？”
白默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但這種冷漠，似乎並不影響劉玫聊天的慾望，她死死地靠在門上，又說“你是不是沒有看到，你的雙手上沾滿了血，你是不是沒有聞到，你身上全是血腥味，雖然它現在被銅臭味所掩蓋，但很快，你就會因此夜不能寐，食之無味，你就會現，你的身體也開始像是腐爛的屍體，慢慢地，慢慢地在這種血腥味中壞死，流膿生蛆，直到心肝脾肺全都被蛀空還活著，並且你會永遠活著，永遠受到這種痛苦的折磨。”
“就像，你活著一樣嗎？”白默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被這種近乎洗腦式的絮叨詛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一次，劉玫詛咒她不得好死。
上一次，劉玫用無比輕柔的聲音告訴她，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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