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謝識琅掌握全域性,蕭煥和趙宗煬的失蹤是他的計劃,為何蕭煥會受如此重的傷?
謝希暮是個聰明人,卻沒想明白這一點。
蕭煥和趙宗煬究竟遭遇了什麼?
“啪嗒——”
簾子被翻開,又重重落下,砸在另一片簾子,出脆亮的響聲。
有人穿著蕭家護衛的衣裳,臉上戴了張面具,端茶掀簾進來。
“……”
那人將茶放下,又守規矩地站在蕭國舅的身邊侍奉。
“國舅爺果然是比謝某多吃了幾十年飯,謀算高明。”謝識琅夸人時臉上也顯少有表情,只是因蕭國舅沾著謝希暮的親,所以他才放下了姿態同中年男人交流。
蕭國舅定定地看著年輕人,“相爺,您是端王的人。”
謝識琅同趙宗煬的事情顯少被人所知,謝家忠正清明,謝識琅亦沒有扶持誰謀朝篡位的心思,但趙啟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為了謝家、也為了天下人的未來,他總得擇一位明君。
待趙啟百年之後,他會扶持明君登基,繼而像他父兄那般,籌謀輔佐明君。
“我不是誰的人。”
謝識琅認知尤為清晰,“趙宗煬是我的摯友,心腹之交,相知有素。”
這句話無非就是剖白了自己的心意,蕭國舅聽得明白,謝識琅此人並不看重利益,他和他的父兄一般,看中了誰,就會一條道走到黑,就像是當年謝老將軍和謝大郎夫婦為趙氏皇族而死。
“十郎,我應該可以這樣喊你。”蕭國舅深深地看著對方。
謝識琅雖說同他外甥女成婚了,但他先前並未將這年輕人劃分到親人一欄,他心中的外甥女婿,得如梁鶴隨那般,即使坐不到多高的位置,但心機和手段都清白可觀。
謝識琅,縱橫朝堂這些年,年紀輕輕,走上了這個位置,蕭國舅不相信他沒有半點骯髒的手段。
“國舅爺,希兒是您的小輩,您自然可以這般喊我。”謝識琅的態度始終是端正的。
蕭國舅看了眼謝希暮,緩緩看向他,“當年,你父兄是為了保護官家和我妹妹而死,說到底,是我蕭家欠了你謝家的。”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謝識琅回答得倒是平靜。
謝希暮側過眼去,悄然看向男子。
他眉目間未曾有情緒波動,好像只淺淡的一筆帶過。
她卻清楚,父兄之死,一直是他心中之痛。
可雖是痛,卻並未由此生出恨意和不甘,或許謝家人的教養便是如此,忠誠是他們刻在血液裡的東西。
“有你這句話,往後我便放心了。”
蕭國舅語氣沉穩:“端王是我妹妹撿來的孩子,她在世之時,盡力撫養,我也將他視作子侄,日後這天下一定要擇人來挑擔子,我也希望這擔子是由他來擔著。”
謝希暮眼神微動,清楚這話的意思便是表示了蕭家願意扶持趙宗煬的意思,無形中,也是在拉攏謝識琅和他站成一條線。
這不是趙啟會希望生的事情。
趙啟放心謝識琅,卻對蕭國舅這個當大舅子的不放心。
說起來,還是因為蕭梔不在人世,若是蕭梔今而還活著,蕭家至少還有忌憚。
蕭梔死了,趙啟也沒了挾持蕭家的把柄。
蕭煥又是個能耐的,若是蕭家想要天下易主,也是有可能的事。
謝希暮心頭一跳,也不知道謝識琅會不會答應蕭煥的拉攏。
“這種事情,不應該當著正主的面一起相商嗎?”
謝識琅忽然道。
蕭國舅面上的表情明顯一滯。
“都進來了,還戴著東西遮遮掩掩,欲擒故縱什麼?”謝識琅端起茶杯抿了口,極泰然自若。
謝希暮聽到這聲才意識到不對,下意識看向了蕭國舅身後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