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想來小郎君應該比在下更清楚突厥人的兇狠與強大吧,莫說你周家如今就剩這幾個武士,即便鼎盛時期,又能殺幾個突厥人?”
李秀寧見他竟說這種天真之語,也不好出言譏諷,只得呵呵笑道。
誰曾想周楚卻是不以為然,一擺手“李兄此言差矣,突厥確實強大,但卻也有著致命的弱點,待我周家恢復些元氣,在下雖說不能全滅突厥,卻也能殺他們個屍山血海,報仇足矣!”
“格格…那不知小郎君以為突厥弱點何在?又打算如何殺他個屍山血海?”
這次李秀寧終於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那笑聲中的嘲諷之意,任誰都聽得出。
她還從未見過如此狂徒,竟能說出憑一己之力,殺滅整個突厥,真不知他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被仇恨衝昏了頭。
周楚卻沒在意,解釋道“突厥騎兵雖強大,但那隻在戰時,平時卻散居在各處,如一盤散沙,想要聚集,非十天半月不可。”
李秀寧見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收斂了一些神情,意識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突厥的弱點並非是人,而是牛羊帳篷,取暖的糞便,煮食的器皿等等,這些東西又都無法快轉移,突厥各部落又無城牆,我無需與他們騎兵追逐廝殺,只需少量兵馬快奔襲這些部落駐地,就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哦?”
聽到這裡,眼睛猛的一亮,哪裡還敢再嘲笑他狂妄?
周楚卻越說越起勁,這次變成了陰笑“哼哼,突厥騎兵若戰,我就以強弓勁弩射之,不戰更好,我就以牙還牙,將所有能燒的燒光,能殺的殺光,沒了牛羊帳篷,孕婦幼童,他們自己就會無法生存下去,就會凍死餓死!
而我今月奔襲這個部落,下月奔襲那個部落,他們若扎堆自保,牛羊馬匹又無草料可食。
分散放牧,又防不勝防,哪怕我只有三兩百人,積少成多下,李兄還覺得我自己無法報仇嗎?”
他可不是在吹牛瞎扯。
而是遊牧民族弱點確實太明顯,太致命,生存能力極差。
比起他們漢人,只要人在,要不了幾年就能恢復,突厥人一旦沒了帳篷牛羊,必死無疑。
何況這時代的漢人,可不比宋明時期。
尤其是這邊陲之地,人人馬術精湛,兇悍無比,加上陰山以南,又不比陰山以北,地形十分複雜。
只要他周家有一兩百騎,上百副強弩,他就敢帶著乾糧奔襲那些小部落。
也無需刻意尋找,一路殺過去總會找到部落,打的贏的就往死裡打,打不贏的就開溜,晚上來偷襲,也不搶東西,只搞破壞殺人,殺牲畜。
其實在周楚看來,想要滅突厥人很簡單,根本無需大軍勞師動眾去征討,僅憑他們馬邑郡的地主豪強就足矣!
當然,前提是大家得聯合起來,別將心思精力花在內鬥上。
因為秋季突厥人可以南下打草谷,其他季節他們同樣可以反殺回去報復,照上訴策略,不出五年,突厥人就得被活活耗死灰飛煙滅。
可惜,事實是,各家整日不是你算計我,就是我算計你,突厥人來了就給點糧食打,然後繼續鬥,男人被殺了,女人被搶了,也從未想過殺回草原去報復。
這無疑讓草原上的胡人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望著靠坐在床頭的周楚,李秀寧久久無語,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以往所有漢人將領,帶兵去攻打草原上游牧部落,面臨最大的困境就是尋不到對方騎兵主力決戰。
以至於被對方遊騎不斷冼擾,直至糧草不濟,被迫退兵,往往在退兵之時,對方騎兵主力又會全力殺出,真真讓人頭痛無比。
而征討目標,無不是斬殺胡騎多少,斬獲馬匹牛羊多少。
可週楚剛才的那番話,卻顛覆了所有人的常識,包括她自己,不將目標放在人身上,反而放在那些牲口帳篷,孕婦幼童身上。
雖然看似有些荒誕,但細細一想,卻又極為合理,未必不可行,所需代價也極小,只需千餘精騎,也不易察覺,根本無需大軍勞師動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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