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二人真的去尋,連月城中雖然空了,但是空的還挺詭異,堂屋之中東西沒有了,任何能夠看出來主人身份的東西全部消失,倒是柴房中的鐮刀鋤頭都在。
顧悅行和孟百川順手撿了兩把,入手沉澱,雖然生了鏽跡,卻沒有明顯腐爛的跡象,而且柴房門甚至都是鎖好的,也從一方面證明這座城空的突然。
顧悅行心中嘀咕越強烈,連看孟百川的眼神都不對了。
而孟百川那邊則是一路迴避顧悅行的眼神,到最後乾脆當做若無其事,該挖坑挖坑,該填土填土,鎮定到最後顧悅行開始自我懷疑這若是一番作為非他所為,那他何必要在這裡等死?
孟百川的名聲又不聲名狼藉,前途大好,功勞又不曾高到受君主忌憚,實在是奇了怪了。顧悅行把各種可能性想了一圈,都想不通孟百川一心求死故意求死的理由。若非最後挖到拿出狀如蜂巢的石頭處聽到那一聲驚叫轉移了注意力,顧悅行可能真的會忍不住出口問一句孟百川,是不是被人戴了綠帽子。
***
石頭腐蝕的原因無法一眼看透,但是很明顯石頭中摻雜了很多的人骨。在場四人都不是膽小鬼,尤其是那個謝明望,摸著那骷髏牆上的頭骨一邊嘖嘖出聲,一邊拉著絡央嘰咕個沒完。
顧悅行豎著耳朵,只聽到了諸如“下毒”,“中毒”,“金子”“水銀”之類的詞。其他的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個詞。
謝明望扭頭和絡央說了一句什麼,然後直接伸手,準備去取下一塊頭骨下來,那頭骨似乎是硬嵌其中的,謝明望使出了各種方法,都沒法子讓那個他看中的頭骨拿下來。
謝明望很是生氣“這頭骨怎麼回事!怎麼能夠卡的如此牢固的!那小子,你過來看看!”
那小子到底是哪個小子,謝明望也沒有明確指示,顧悅行只好跟著孟百川一起上前。
上前一看,也難怪謝明望火。那些頭骨周圍並沒有什麼東西阻擋,中間縫隙都在,並沒有陌上泥漿或者是填上石頭。打眼看去,就像是直接疊放的一樣,結果謝明望卻取不出來。
絡央幽幽說道“師叔,如果是這樣,有沒有可能這個骷髏牆是以毒性黏合的?”
謝明望道“我就是想知道啊,想把那頭骨拿下來看看,為何只有頭骨不腐。”
他指了指周圍散磷火的孔洞“這其餘四周,全是人骨,都是屍骸,然後把石壁腐蝕成如此,只剩下這一片頭骨的牆壁完好無損。所以也就是說這些人肢體中了毒,可是頭卻沒有。我要拿下來看看,到底是慢性毒,還是臨時之前被人強制下毒,還是別的緣故。”
顧悅行檢視一番道“不管是什麼方法中了毒,這頭骨想必都無法取出來的。若是取出來,我們可能都要死在這裡。”
謝明望挑眉“這是為何?”
顧悅行說“這些頭骨被人擺放成為一堵牆。就是去牆。”
謝明望說“我當然知道是牆,這不就在面前麼?”
顧悅行慢吞吞說“前輩,有的牆,其實也相當於柱子.......若是前輩剛剛真的把其中一塊頭骨給扯下來,牆壁坍塌,這撐開兩面牆壁的地方沒有了,只怕.......”
孟百川道“只怕到時候整個連月城就會跟著這片屍骨一起陷落入地坑中。還連同我們。”
謝明望嚇一跳,本能得距離那面骷髏牆退了兩步,懷疑道“這次誇張嗎?整個連月城難道就靠著這一面骷髏牆支撐?”
他自然是滿臉不信。
其實一開始顧悅行也不信,可是實在是無法解釋,這種腐朽成為蜂窩一般的石壁,到底是如何支撐得住連月城的。
雖然他也像謝明望那樣並不相信整個城池會靠著一堵牆支撐起來,而且還是骷髏牆。說的直接一點,人骨又不是沒見過,尤其是那種近年的人骨,一不小心踏上去還會踩碎,這種恐懼的心理陰影任何人經歷一番都會影響深刻,同時也或多或少明白,這人骨到底脆弱多少。
這面前的骷髏牆,一看就是年代許久了,有這麼硬?
還真有這麼硬。
絡央伸手撫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她手上準備了什麼東西,只看到她出其不意的伸手,在顧悅行的眼裡,那動作就好像伸手撫摸情郎一般溫柔,結果溫柔神情只持續了片刻,立刻轉為了疑惑。
她“哎呀”一聲,現手上的鐵石心腸居然對頭骨絲毫不起作用!
這就有意思多了。
鐵石心腸不光是可以化石為泥,也可以化鐵,化骨,化屍體......只要她想化的東西,都逃不了。是個聽著很不好聽,實際上極其可怕的東西。
極其可怕的鐵石心腸,居然對面前平平無奇的骷髏牆毫無反應?
絡央說不驚訝是假的。
顧悅行聽到絡央那一聲,原本在檢視周圍此刻扭頭,看到美人、磷火、骷髏的畫面。只覺得眼前畫面不似在人間,不覺得一愣。
他聽到絡央說話,確實對著謝明望“小師叔,這頭骨,好像也中了毒?”
謝明望一聽,又慌忙上前檢視,他已經看到鐵石心腸對頭骨不起作用,尋常頭骨肯定是不會如此,除非.......
謝明望說“對於鐵石心腸不起作用的東西倒是有好幾種,比如黃金,琉璃,金剛石這些。難道頭骨中還有黃金或者琉璃金剛石這些?”
不知道是這幾個字中哪一個惹得孟百川注意,孟百川忽然抬頭,口中喃喃道“黃金?”
謝明望扭頭,重複道“是黃金,怎麼樣?這位晚生有什麼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