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土中的葉子,平日裡盯著那地上的草葉和落葉,人踏上就好像踩在了稍微草厚一點的地上一樣,其實地下是空的,只有那樹餓了,才會去抓一個人,掉進陷阱,然後就會用地下的葉子把人包裹住,那葉子上長了密密麻麻的小刺,就好像這個一樣,被包裹之後,人很快就沒了意思,樹就會把人包裹起來,慢慢的吃掉,吃盡血肉,剩下白骨,才鬆開。然後繼續做陷阱,繼續等它餓了,繼續去抓下一個人。”
李奎嚇了一跳,道“這還叫沒攻擊性?”
趙南星懶得和他計較這種攻擊性是否有無的問題,道“你說有就有吧。反正人間界的界定就是沒有攻擊性。雖然那個樹會吃人,會設計陷阱,可是對於人間界的標準來說,那棵樹只要沒有長出腿來自己跑下山去抓人,也沒有在人間界和官府挖它的時候反抗......這就叫沒有攻擊性。”
李奎道“要是這麼說來,那這東西也沒攻擊性啊。”
趙南星冷笑“是麼?”
李奎道“難道不是?”
他說著,就去準備揪下來一片葉子,結果手還沒有碰到其中任何的葉子,就被藤蔓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甩的極狠,李奎的手背頓時出現了一條紅腫的印子,難以想象,這是植物甩出來的。
李奎瞪大了眼睛。
***
等到謝明望問訊而來的時候,只看到了捂著臉的李奎。
即便是捂著臉,李奎的臉上和脖子上那一道紅腫的鞭痕也是十分奪人眼球的,令人無法忽視。
謝明望咂舌,對趙南星道“你不是過來有求於人的麼?和你說過了,這傢伙脾氣古怪,你要好好說話,怎麼還打人了呢?——你什麼時候學會用鞭子的?”
眼看著這話越說越離譜,李奎連忙道“不是他打我。”
謝明望更奇怪了“那是誰?”
謝明望左右張望“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李奎道“沒有第三個人,有第三個藤。”
“什麼?”謝明望反應過來,又對趙南星吃驚,“你居然用藤條打他?跟誰學的如此有辱斯文?”
趙南星“......”
無語的趙南星一臉認真道“師叔,不是我打他,我沒有用任何東西打他,是這個植物打得他。”
謝明望這才看到那桌上有個一人多高,耀武揚威的綠蘿。
那綠蘿看到有人看他,也不甘示弱,也彎曲了藤蔓,“看了看”謝明望。
和葉子打了個對眼的謝明望脫口而出“天呢,又是個能寫到人間檔案的鬼東西!”
趙南星道“不能寫進人間檔案,不可以被人間界知道這事。”
謝明望奇怪“為何?人間檔案有類似的東西,想必人間界不至於大驚小怪。”
“不是這個意思,”趙南星搖頭,“這個東西,是在城中山的塌房處現的。李奎說這一堆土是新土,年歲大概不到二十年。但是城中山的圖,應該在百年以上。”
“土也有年歲?”
“這世間萬物皆有年歲,”接話的是李奎,他一臉嚴肅,頂著那臉上的鞭痕,怎麼看怎麼令人嚴肅不起來,“流水有年歲,樹木有年歲,人老會死,湖老幹涸,山老會崩,天若有情天也亦老。”
謝明望道“可是兩百多年來說,對於人或許是個高壽了,可是那山是一回事嗎?那泰山年年歲歲百年長青,朝代更迭歲月輪轉,這百年時間或許對山來說,連個打盹的時間都不夠,這兩百年,又算是什麼?”
李奎道“你說的不錯,兩百年的山在群山中算是個年輕的了,二十年更加如同新生兒一般,可是這才能聯絡的起來啊,如人來說,年輕人才會更加順利的生下新生兒,而不是那些垂垂老矣者。”
謝明望說“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堆新土,是這城中山生出來的?那地動又是怎麼回事?它生下了新土,然後就山崩地裂了?難道是難產?”
李奎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和謝明望正經談下去。
事實上謝明望也真的沒有打算和李奎正經談下去,他甚至都不明白,趙南星來尋李奎的原因。他只覺得李奎很好笑,不管是當年那個生的如同姑娘一樣的少年欽天監的少司,還是如今這個黝黑亮,一臉嚴肅的盯著一道鞭痕的“江湖人”。
趙南星卻認真和李奎說“如果是這樣推算,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城中山的地下,或者說,這青果城地下,還有更老的山,已經死去,或者正在死去?”
李奎十分欣慰,好歹有個能夠嚴肅聽他說話的人,李奎點頭“不錯,你看這其他的土,都已經是死土了。”
平日裡,這種泥土是活是死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但是,如果有很多的死土,甚至那些死土在一座城池的下方,那就真的是很要命的了。
趙南星問道“死土會如何?”
“死土麼.....就是不能夠再孕育生命,不要以為孕育生命是動物或者是人的事情,土地能夠孕育的更多。包括莊稼,花草,樹木,甚至河裡的魚,湖裡的蓮花,和你家裡的磚石。”
泥土滋養的東西遠在人的肉眼範圍和能夠立刻想到的範圍之外,不管是對於人最為重要的莊稼,還有別的。自古以來,人們建城,以來尋水源之地,而來就是尋水草豐美之所,因為只有這兩種皆具才是生存根本。青果城能夠立城,比如是具備這種根本的,可是,眼下如今,這種根本卻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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