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一艘做工考究的花船上面,雕龍畫鳳的裝飾,裡面掛著幾張古畫,陳設盡是些看上去很是老舊的古玩字畫玉器,還有一些青銅器皿。
三個老者坐圍在一張几案上,旁邊站著幾位侍女,穿著綾羅綢緞,肩上披著薄如蟬翼的披肩露出欺霜賽雪的肌膚跟如玉的容顏。
單單從這些侍女的不俗的著裝就能知道几案坐的幾人非官即貴。
乳白色的杯裡裝著深紅色的葡萄美酒。
“鄭兄,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左邊的老者搖晃著杯裡的美酒說道。
“我認同崔兄的話,要我說,乾脆咱們支援秦國去得了,北邊不是還有一個李世民嗎,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就不信,有了咱們幾家支援,李建成還能蹦躂多久。”右邊的一個老者想不明白。
“幾位,請聽我一言,我鄭家現在雖然出了觀音一個皇后,不過我今天此舉並不是因為觀音的緣故,而是真正為了咱們未來著想。”
“崔兄想不明白,那某現在就給你解惑。”鄭家主笑著說道。
“今時不同往日,皇家手裡有了雪紙製造術跟印刷坊,現在全國種地的書籍都普及起來,不再像往日書籍只掌握在我們幾家手中,別人想讀書那也得跟咱們借……”鄭家主滔滔不絕地說道。
“那也不能把嫡女放出去呀,那幾個武夫怎麼可能配得上咱們,門不當戶不對的。”范陽盧氏家主不服地說道。
“盧兄,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把你家的叫回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那幾家現在都是陛下眼中的紅人,這新起的貴族很不簡單,陛下將來肯定是對外用兵,而軍人將來的用處非常大,剛好那幾家的嫡長子都還沒有婚約。”
“哎,我說不過你,以我看來,這些武夫完全配不上咱們。”
而在岸邊,杜言他們有了四位美女的加入,氣氛活躍了許多,特別是楊康他們十個商賈出身的,這是第一次跟世家的嫡女平起平坐在一起交談。
大家都興奮地打著雞血,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在諸位佳人面前展現出來。
要是自己能夠娶到一位世家的嫡女作妻女,回去父親還不得樂成什麼樣。
楊康他們幾個心裡想著。
越想臉越紅,最後不知道是醉酒的緣故還是害羞。
“誰說不是,撇開杜公子從青樓裡傳出來的《涼州詞二·其一》不說,杜公子編著了兩本書《三字經》跟《百家姓》,這兩本書現在可是火得不行,也是孩童們啟蒙的必讀之物,現在陛下的印刷坊裡就是每天印刷個幾千本來,還是被搶購一空。”
“能夠編著出一本書已經是大儒了,現在杜公子卻同時編著出兩本,而且每一本都是流傳千古上升的之作,要是杜公子還是粗人一個的話,我們豈不什麼都不是?”一個姓崔的女子崔玉微笑著看了杜言一眼說道。
那眼神怎麼看怎麼像是含情脈脈如秋水般向杜言襲來,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在放電。
“崔姐姐可不知道,我可是聽說現在杜公子在青樓裡可是出了名,哪家都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想要得到杜公子的一張墨寶一詩呢,可是自從幾年前杜公子做了一‘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之後,再也沒有去過青樓,聽說之前京城很出名的林子馨不再見客都是因為杜公子呢,這幾年一直沒有見過一個客人,當然了,杜公子的朋友除外。”姓鄭的少女笑了笑看著王石他們幾個。
“後來聽說也是大病一場,差點熬不過來。”
“怎麼回事?”杜言看著王石跟楊康他們幾個問道。
杜言對林子馨印象不錯,雖然是一個風塵女子,可是從談吐跟個人修養來說一點不比這些出身世家的嫡女弱。
好幾年沒見過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杜兄,是這樣的,後來不知道何故,林姑娘再不見客,老鴇實在沒有辦法,林姑娘用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錢為自己贖了身,已經脫離了風塵,後來林姑娘也一同來到了江寧,她很少露面,只是不知道她人現在在哪裡,我們也是聽說而已。”
“後來我們幾個在青樓聽有人說起,林姑娘後來大病了一場,差點沒熬過來。”楊康說道,“我們也想過要幫助過她,可是找不到她的人,就好像她從這個世間消失了一樣。”周同說道。
“沒有想到,杜公子還是一位憐香惜玉的人,風塵中可是流傳著杜公子跟林姑娘當日配合彈唱那那《一場遊戲一場夢》呢。”崔玉說道。
“不要談什麼分離
我不會因為這樣而哭泣
那只是昨夜的一場夢而已”
杜言輕輕地哼了起來,想起第一次跟楊康他們相聚時楊康他們請過來的林子馨,想起兩人配合的場景,不由得輕輕地吟了起來。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不知怎麼的,杜言自覺地吟出崔護的這《題都城南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