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身體驀然一僵，訕訕地笑道“我有一個請求，你能先答應我嗎？”
“呵呵！”陳浩冷笑兩聲，“換個詞語，換了一下語氣，意思還不是一樣，你當我是白痴嗎？”
“不敢不敢，兄弟切莫誤會，只是……只是……”王程咬緊牙關，艱難地坐起身來，“只是我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你大人大量幫我一把。對於你而言，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陳浩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冷聲譏諷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來找我麻煩，我只要你說出僱主是誰就放你一馬，已然是天大的恩賜了，你居然還要我幫你？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王程神情為之一滯，想要再說點什麼，可張口只吐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換成自己……換成自己的話，也絕對不可能做到以德報怨啊！
可若是他不肯幫忙，龍雲社能放過自己嗎？
自己一條命倒也沒什麼，萬一龍雲社還不肯罷休，遷怒自己的家人怎麼辦？
……
他臉上的表情急變幻著，時而不甘，時而絕望，時而悲傷，時而頹然……
陳浩也不催促他，安靜地蹲在一旁等候。
大約四五分鐘後，王程臉上的表情定格在了頹然、絕望上，“罷了罷了，是我對不起你在先，無論你如何對我都無可厚非。僱主是王玉山，你們雲京市王市長的兒子。”
“居然是他？”陳浩眉頭微皺，“你確定？”
“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撒謊的必要嗎？”王程慘然一笑，“陳浩，臨死之前我有兩個遺願，對你而言都是舉手之勞，但不管你幫與不幫，我都不會怨你，我也沒資格怨你。”
“第一，我希望你能幫我隱瞞我洩露僱主訊息的事情。第二，後天是我女兒生日，我希望你能安排人幫我在後天送她一隻大熊玩具，越大越好。”
“周陽、小雪，永別了！”
言罷，他閉上雙眼，猛地抬起還沒有被怎麼摧殘的右手拍向腦門。
陳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有孩子了？”
王程猛地睜開雙眼，原本滿是絕望和死志的眼中重新煥了一絲希望之光。
他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地答道“有個女兒，後天滿四歲。”
陳浩心下無名火瞬間暴漲，鬆開他的手腕，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滿臉戾氣的寒聲道“既然已經組建了家庭，還有了孩子，為什麼不找一個安穩一些的工作？以你三花聚頂的修為，開個武館，或是到其他武館去當席武師，再或者去當保鏢，都足以養家餬口！”
王程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生氣，但還是老實的答道“這些我不是沒想過，但相比較而言，給龍雲社辦事錢來得更多更快。我的女兒得了白血病，我需要大筆的錢。”
“白血病？”陳浩眉頭微皺，臉上的戾氣漸消，“你就是為了給女兒治病才去給龍雲社賣命的？”
王程略微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也不全是。除了要給女兒治病外，我還想讓妻子和女兒將來的日子過得更好一些。”
陳浩定定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緩緩鬆開他的衣領，淡然道“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王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你有什麼請求，趕緊說。”陳浩不耐煩的再次催促道。
“你……謝謝，謝謝！”王程激動地無以復加，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方才勉強穩住心神，急聲說出自己一開始的想法，“我希望你暫時隱忍兩天，兩天後，你去找王玉山的麻煩時，就說是你自己查出來的。這樣一來，龍雲社就算對我有所懷疑，也不會對我採取過激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