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秋分
蘇靈雨側坐在水牛背上,手裡拿著笛子,嗚嗚呀呀地吹奏。笛音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反而成了煩人的噪音。
“三兒下山了。是去看田嗎?”
“三兒的笛音真好聽。”
這個人真會說昧心的話!
但又如何,像這樣討好蘇靈雨的人真不少。
為何要討好這一小孩兒?
因為她讓村民們提高了畝產,讓村民增加了收入。她教他們如何養出雙宮繭,教他們如何餵養雞鴨鵝,這才得到了村民的尊重。
一輛車馬從大道那邊疾馳而來,路邊推著獨輪車的村民,快快閃躲。
車馬停在蘇家舊址,尋蘇家奴僕問了句,隨即轉入山道,很快消失在蘇靈雨眼前。
車馬是誰的?她不知道。馬車伕倒是很眼熟,像是大蘿蔔的僕從關肖鵬。
她拍拍水牛,“回家去看看吧。”
吃了口草的青牛,抬起頭,咀嚼著青草,慢悠悠地往回走。
一年前,蘇靈雨在山上建立了個山莊,雖無雕樑畫柱,但磚頭做牆角,石板鋪地面還是有的。
有這氣派的四方院,誰還願意住泥房啊?蘇家一家都搬上了山,舊址就留給僕人住。
山道平緩,水牛走起來方便,她坐著也安穩。山道兩側被撒上菊花種子,春天播下種子,夏季細心照顧,到了秋分菊花五彩繽紛。
閒情逸致的人看了,漫步欣賞;奔波勞碌的人,只嘆一聲美。
馬兒聲傳來,僕人阿貴騎馬而下,見著了三小姐只說聲“老爺命我去請吳大夫。”
說著從蘇靈雨身邊閃過。
急忙去請大夫,是誰受傷了?大蘿蔔嗎?
孫將軍管轄這一帶之後,山匪少了許多,半夜打劫的也不多見。路上遇到了什麼?
蘇靈雨趕回家去,進大院沒見有人,到左廂房去,見人聲影動。聽到了大蘿蔔的聲音,吊起的心放了下去。
跨進門房,邊走邊問道“是誰受傷了?”
“一個老頭子。”木棉說。
蘇張氏輕拍木棉腦袋,讓她別亂說話。
僕人讓了位置給她,蘇靈雨得以靠近,最先看的是床上的病者。確實如木棉所說,是個老頭。
這老頭瘦削,老人斑爬上臉頰,說他雞皮鶴不足為過。只是他手無二兩肉,氣息微弱,當屬那將死之人。
“先喂些溫水進去,切些大補丸來泡水給先生喝。”蘇承啟說道。
蘇張氏外出去拿藥丸去。
蘇靈雨將視線放蘇重身上,一看大吃一驚,蘇重是又高又瘦,眼睛深陷,眼皮底下盡是烏青,像是被人對著捶了兩拳。
出去三年大蘿蔔變成蘿蔔乾了!
“咋成這樣了?派人送去的銀錢呢?吃食呢?都給狗吃了?”蘇靈雨抓著蘇重看。
三年不見,三兒出落水靈,個頭到了他的肩膀。面對三兒的關心,蘇重暖心一笑“沒事,就是歸家心切餓的。養上個把月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