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成功死遁(2 / 7)

第二日陣風漫漫,整軍待發。

清晨很少生這樣的風,分明是暮春景象,生生吹出一陣陣蕭瑟來。

靈山寺隱在蒼翠山間,因為不是時興時節,這裡安靜得很,甚至有些許荒涼之意。

傅沉歡從正道率軍而過,遠遠看了眼山頂寺尖。

他凝視片刻,收回目光。

前鋒副將回馬,在他身側停下:“啟稟將軍,前面是靈山寺的主持,看樣子是在等您。”

傅沉歡目力極佳,早已看見,當下只應了一聲。走至主持身前幾丈遠時,鬆鬆扯了韁繩。

副將會意,下馬微微頷首道:“淨明師父有何指教?”

淨明微微一笑:“將軍客氣,淨明在此為轉交一人心意,呈予傅將軍。”

她遞出一物,“此乃小郡主為傅將軍求的平安符,她跪求於太清殿整整一夜,此心虔誠,令人動容。望將軍收好。”

傅沉歡耳尖微動,眉眼平靜卻幽深。

副將連忙雙手接過。悄悄瞄了他們將軍一眼,小聲問道:“為何小郡主自己沒來送?”

淨明師太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小弟子忍不住道:“小郡主為將軍祈福一夜,早上去了傅氏靈祠,為他的族人焚香安靈去了。”

淨明便默默點了下頭,“正是如此。軍機不可延誤,淨明這便不打擾了,告辭。”

她行禮後,攜弟子轉身離去。

副將回頭,只見他們將軍不知何時一手按在心臟處,眼睫低垂。

他忙不迭將東西穩妥地交過去,傅沉歡接過,仍然什麼也沒說。

不過,他瞧傅沉歡雖然面無表情,目光卻和平常不大一樣,當下心中嘿然一笑,卻不敢打趣半個字,乖覺地跨上馬繼續前行。

傅沉歡大掌中握著小小的平安符,恍惚間,甚至聞到上邊殘留的淺淺清甜。

他只怔忪一瞬,便將它妥帖收在懷中,貼在心口上。

胸膛下的心臟似有感應,隨之一點點散出細密的悶痛來。比之方才的痛,又多了幾分悵然的甜蜜。

“出發。”他沉聲下令,眉宇端方冷靜,看不出任何波瀾。

所有的情緒,都凝在他緊緊握著韁繩的手上。指尖用力到泛白,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料峭薄風中,他的心早已軟得一塌糊塗。

傅沉歡薄唇緊抿,逼迫自己凝神靜心,腦海中卻越發控制不住的浮現她乖巧純淨的笑顏。

他閉上眼,無可奈何。

現在沒有時間,他必須往前走。但等他回來,他一定將她緊緊擁在懷中,深深吻她,不准她躲,便是她撒嬌,他也不會放開,讓她這樣不負責任,撩撥自己如此苦澀的相思。

……

……

五月初四,夏至,暴雨。

連日大雨將今夏的第一絲暑氣消磨的所剩無幾,天地間涼沁沁的寒。城中多處內澇,空氣中總含著土腥與腐朽的氣味。

這日清晨,護城河邊橋墩處裸露出一具屍骨,長約五尺,骨身多處劈折,連日的暴雨沖刷,白骨泥濘在土地中,格外悽破敗慘。

最開始,京兆尹只當是尋常拋屍案,並未緊張,然而仵作初驗後卻得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結論——

這幅屍骨天生擁有多足趾,是極罕見的傳代現象,誰不知道,整個京城乃至夏朝,只有鎮北傅家的男子有此表徵。

更令人驚異的是,此屍骨肩胛處有一陳年刀傷,乃劈砍所致。當年傅老將軍遭仇家報復,唯一的公子被歹人擄去後就傷在此處,刀口痕跡分毫不差。

這結論一出,兩兩相互印證,此屍骨身份已經呼之欲出,可是判斷骨齡,卻僅有八歲。京兆尹既驚且疑,不敢大意,連夜進宮稟告皇上。

*

是夜,安王白著一張臉,唯唯諾諾走進英幹殿時,一個茶盞正丟在他腳邊"砰”一聲炸成碎片。

“你惹出多大的亂子,還有臉在聽音樓風花雪月?你知不知道連日暴雨,護城河那邊衝出了一具屍骨?”皇上將桌子拍得啪啪響,“你可知這白骨是誰?!這怎麼回事?!!”

安王嚇得撲通跪下,他來的時候已經聽底下人稟報過了,這會兒倒不用聽人再說一遍:“皇兄息怒……息怒,臣弟、臣弟知曉此事內幕……”

皇上臉色沉鬱,平息一會,揮手摒退眾人:“你們都下去。”

安王顫顫巍巍開口:“啟稟皇兄,這副屍骨,這副屍骨他、他確實是傅沉歡……”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清。

但皇上也不用聽的多清楚,只看他表情都知道他說了什麼。

一時間驚憤茫然絞纏在一起,皇上失語片刻:“……你說那是傅沉歡?它是傅沉歡,那這十幾年來,站在朕面前的又是誰?!”

安王口中訥訥,已禁不住發起抖來,幾次欲張口也未能說出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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