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同床共枕(2 / 4)

霍雲朗連忙攔了下:“哎——姑娘慢著,王爺、王爺今日確實公務繁忙,是不得空見姑娘的。他……大約沒想到姑娘這麼晚還沒休息,並沒有吩咐過……”

黎諾一臉狐疑瞧著他:“沒吩咐過什麼?沒有吩咐過如果我來了要怎麼辦,是不是?”

霍雲朗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是……王爺現在的確抽不開身,他……”

“他的食骨金之毒,發作週期是多少日?”黎諾盯著他,冷不丁問道。

霍雲朗舔舔嘴唇:“九九為期,八十一天一發作。”

那不對啊,距離上次在夏花燈節他毒發還沒有到八十一日,黎諾正算著,又聽霍雲朗低聲說:“姑娘,其實王爺這些年心疾纏身,抑鬱難支,他這毒發作起來和常人有些不一樣。”

黎諾盯著他:“什麼意思。”

“心緒悲慟時,食骨金的確會提前發作,但不是提前過後就結束,到了每個固定週期時……還會再發作一次。”

黎諾一顆心提起來:“不問你就不說,還想著哄我!虧你在這兒來來回回的走,是琢磨要不要告訴我吧?”

她沒給霍雲朗回答的機會,直接吩咐,“你去我房間,找書櫃第二排抽屜裡的藥方,那是我寫的鎮痛的方子,照著上面煎一碗藥,再將我的銀針取來,快去。”

霍雲朗沒再說話,匆匆行了禮,便去辦事。

黎諾小跑幾步上臺階,一把推開書房的門——

她滿腦子都是那日夏花燈節傅沉歡鮮血染紅面頰,倒在冰涼磚石上的樣子。一顆心被揪著般,生怕自己進門映入眼簾的景象,便是他昏厥的模樣。

他的書房比她的寢殿清冷許多,黎諾眨眨眼睛,看見她心心念唸的人,就在對面書桌後端坐著。

——沒有昏倒,甚至面容算得上平靜,只是臉色極其蒼白,幾乎是慘白,雙唇毫無血色。若不是這樣的面色,只看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闔著雙眸,沉默如一尊雕像,胸膛安靜地起伏。聽見動靜,眼皮輕掀望過來。

見到是她,他很慢地動了動唇,“……諾諾?”

嗓音也是低啞至極,輕得如一陣微風。

黎諾一下子含了淚,三兩步奔過去:“沉歡哥哥,你……這樣的事你怎麼瞞著我?你、你哪裡痛?”

她幾乎不敢碰到他——即便他目光十分平靜堅毅,氣度沉穩,可他的臉色差的不像話,整個人就像是完好的堅硬外殼下,內裡已經被打碎的徹底。

傅沉歡壓住喉間上湧的血腥,“你……”不必問了,她這副模樣子,對他的情況必然都知曉了。

他對她一笑:“別擔心,不嚴重。霍雲朗去打擾你了是不是?”

黎諾立刻搖搖頭,“沒有,他沒去找我,是我自己來的。”

“哦……”他怔了怔,聲音低柔,“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他說的很慢很慢,每一個字咬的清晰,盡力將艱難掩飾的很好。黎諾心中酸澀的厲害,忍不住雙手捧起他臉龐,“都這樣了,還說不嚴重!若不是我今天想見你,等著你,你就這樣一個人忍著?”

忍到第二天毒性過去,又沒事人一樣出現在她面前,而她,永遠不知道他這一晚上的煎熬折磨。

傅沉歡英挺的長眉微蹙,“諾諾,是出什麼事了麼?怎麼等著見我……”他有些擔憂,緩緩伸出手去,因為劇痛,即便已經非常剋制,指尖仍不可抑止的微微發顫。

黎諾一把握住他的手,順勢挽住他臂彎扶他站起,“你先別說話,我扶你去那邊榻上躺著……”

“你既然不舒服,怎麼還在這坐著?”她說完然後又想,或許他因慘痛沒有力氣,才不得已在這坐著的,這豈不是更可憐。

黎諾雙眼紅紅的仰頭看一眼,分出一隻手攬他勁窄的腰肢,彷彿怕他隨時會昏倒一樣。

傅沉歡默默抿了抿唇。

食骨金之毒發作起來,的確劇痛入骨,但於他而言,無論何等苦楚,都並非不能承受,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承受千萬苦痛。

相比之下,他更不願軟弱不堪的躺倒,即便只有自己一個人,他也只想以沉默端然面對。

但若身側有人,卻又不同。

更何況還是她。

傅沉歡薄唇微啟,靜了會最終還是將話咽回,安靜地、長久地垂眸望著身邊姑娘。

深夜靜謐,滿室明亮的燈燭。每走過一對,那搖曳的光芒便將她的面容照映的更加皎潔明亮。

似乎他的眼睛真的已經好太多,他甚至能隱約分辨出她明淨雙眸中的點點淚光。

那細閃讓他心一揪:“諾諾,你別哭……”

方才聽她的聲音也是強忍哽咽,小奶貓一樣毫無重量的聲音輕劃過他心臟,卻比世間最鋒利的刀來的更深痛。

他心中無邊的憐愛翻湧,沉寂麻木的軀體暫得救贖,那些冰冷無情在他血液中奔騰的金砂,這一刻忽然變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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