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舟舟懵了一下:“你錯哪了?”問完她覺得這句聽起來怎麼這麼像質問,就趕緊閉上嘴, 天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 這位到底哪錯了, 還跑來跟自己道歉。
顧倦書沉默了, 季舟舟因為被他捂著眼睛, 就看不到他的反應, 這會兒見他不說話了, 漸漸有些緊張,心想該不會因為自己咄咄逼人的語氣生氣了吧。正當季舟舟準備道個歉緩和一下氣氛時, 顧倦書終於彆扭的開口了。
“我不該因為你看褚湛的影片就生氣,還讓你一個人拉兩個箱子。”
“……”
季舟舟千想萬想, 沒想到這位竟然是因為這點小事生氣,這中二病該死的佔有慾。不行啊,他這佔有慾怎麼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她看個影片都能氣到他,以後豈不是越來越嚴重——
難道原女主裡被他殺了,就因為他的佔有慾作祟?季舟舟腦洞一開啟,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覺得有病得趕緊治。
她沉思一秒, 突然痛苦的嗚咽一聲。顧倦書忙將手鬆開,就看到一滴眼淚從她眼裡掉落, 他立刻站直不動了。
季舟舟看他像小學生罰站一樣站得筆直,心裡偷笑一聲,面上卻更加委屈, 抽抽搭搭的看著他:“你、你太過分了,我就是看個影片,又不是出軌了,你就對我發脾氣嗚嗚嗚……”
顧倦書沒想到她反而哭得更厲害了,眼底出現一絲茫然,很快手足僵硬的往前走了一步,拍了拍她的腦袋目視遠方:“我就是沒有控制住……”
“你這是對你自己的不信任知道嗎?”季舟舟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大起膽子開始作,“你這麼好的男人天天在我跟前轉悠,給吃給喝還給錢,哪哪都對我那麼好,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看上其他人?!”
她的聲音有些大,引來行人的注視,顧倦書耳根有些紅,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在指責自己,自己卻只聽到了誇獎。
“好了,我不會再多想,走吧。”顧倦書咳了一聲,主動接過兩個箱子。
季舟舟撇了撇嘴,眼睛蓄滿了淚水,隨時都要往下落:“那你以後還會這樣莫名其妙的生氣嗎?”
“不會了。”顧倦書挺直腰板。
季舟舟知道佔有慾這事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這會兒見他服軟了,於是見好就收,軟軟的抓住他的衣角:“我今天是因為聽了葉傾的話,好奇去搜了一下褚湛,才不是因為喜歡他呢,否則也不會看他的影片無聊到睡著。”
“嗯。”
顧倦書想起她當時睡得死沉的模樣,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季舟舟這才滿意,見他把箱子搬到臺階上了,就要跟著他走,結果剛一動腳趾處就傳來一陣疼痛,她停了一下,眼淚又湧上來了。
顧倦書搬好箱子沒聽到她的動靜,一回頭就看到她又要哭,愣了一下無辜的看著她:“該走了。”
“我腳疼,”季舟舟說完又補充一句,“都怪你剛才不管我,我搬不動箱子還砸到腳了。”
“……”這種罪孽深重、愧疚不已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來接機的司機早已經到了機場外等著,葉傾先一步把箱子放進後備箱,就坐在車裡等他們,結果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兩個人。他正準備回去找一下時,突然聽到司機一聲短促的驚呼,順著司機驚訝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也愣住了——
顧倦書,出名的懶貨,擱他們村都娶不到媳婦的那種,此刻竟然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背上還背了一個胖娃娃。
葉傾嘿嘿一笑,立刻將他揹著季舟舟又推著兩個行李箱的畫面拍了下來,小手一點就發給了褚湛。
褚湛秒回:臥……槽?
葉傾本來想回復一句,只是他敏銳的金主雷達開啟,感覺到顧倦書的幽幽眼神後立刻下了車,熱情洋溢的接過箱子:“辛苦金主了,這怎麼還背上了?”
“先去醫院。”顧倦書的手空了出來,就扶住季舟舟的大腿,將人送到車座上。
葉傾一愣,這才看到季舟舟紅了的眼睛,跟司機一起放好行李,就要去後座:“舟……季小姐怎麼了?”很顯然,求生欲比較強的葉導,還記得金主對他的警告。
顧倦書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你去副駕駛。”
“……副駕駛是保鏢坐的地方。”他是尊貴的導演大人,在位置安排上可是計較得很。
“那你自己打車。”
“好嘞,我去副駕駛。”葉傾扭頭就去,一點都不犟,可以說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顧倦書也上了車,等車開到公路上後,將季舟舟受傷的腳放在自己腿上。季舟舟看他突然開始解自己的鞋帶,急忙抓住他的手:“要、要不,還是讓醫生來吧。”
“我先看看傷勢。”顧倦書安撫。
季舟舟嚥了下口水,神色緊張:“不用看了,我覺得傷得不輕。”根據剛才疼得靈魂都快出竅的感覺來看,至少是血肉模糊的級別。
“等到醫院還是要脫鞋的,現在脫了還能節省點時間。”顧倦書將手從她手心裡抽出來,堅定的繼續解鞋帶。
“舟……季小姐怎麼了?”副駕駛的葉傾忍不住回頭。
季舟舟不好意思的笑笑:“腳被箱子砸了一下。”
葉傾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倦書一眼:“都怪我沒多長兩隻手,就可以幫你拿箱子,你也不用被砸到了。”能擠兌顧倦書的機會可不多,好爽。
顧倦書聞言,慢吞吞的掃了他一眼,葉傾笑眯眯的看回去:“你覺得呢?金主。”
“我覺得你說得對。”
葉傾:“……?”
“要不是你少長兩隻手,她也不會受傷,你今天不要吃飯了,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手不能多長兩隻。”
“噗……”季舟舟沒忍住笑了一聲,引來葉傾哀怨的眼神,立刻抱歉的捂住嘴。
葉傾:“……”想自抽嘴巴,讓你話多。
見葉傾在顧倦書三言兩語下變成鵪鶉,季舟舟既是同情又是好笑,但隨著自己的鞋帶被一點一點抽出來,她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