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竟然跑來看她演出。
就在沈靜姝思考著該怎樣再次拒絕這束玫瑰時,化妝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叮鈴鈴的鈴聲,在安靜裡顯得突兀。
沈靜姝卻如釋重負,趕緊抓過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時,臉色微妙變,再次抬頭,她看向蕭斯宇,“蕭先生,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蕭斯宇對這個沒眼力見的電話很不滿,然而還沒等他出聲,一隻手按住他的肩,將他往旁拽了過去。
路,讓了出來。
“阿晏?”蕭斯宇看向好友。
沈靜姝的目光順著那隻指骨分明的手,往上游移,落在那張面色淡然的俊顏上。
她眼底洩出些許詫異,轉而化作一絲謝意,朝他彎了下眸,算作感謝,又拿著手機,快步走出去,“
喂,張阿姨……”
“阿晏,你拉我做什麼?”蕭斯宇擰眉。
“沒看到她要接電話?”
“那就接唄。”
蕭斯宇往門口那道白色身影看去,嘴裡嘀咕:“也不知道是接誰的電話,還得避開接?難道是有男朋
友了?不應該啊,我打聽過她沒談戀愛,白紙一張。”
陸時晏默不作聲,撇開眼,漫不經心掃過蕭斯宇懷裡的桃紅色玫瑰。
這浮豔的花,與她相配?就像白玉觀音的玉淨瓶裡不裝綠柳枝,改裝喇叭花,不倫不類。
“阿晏,你盯著花幹什麼?花蔫了?”
“沒。”
陸時晏安靜了三秒,忽而問他,“你怎麼認識她?”
蕭斯宇一怔,“我開始在路上要跟你說,你不是說對我的情史不感興趣嗎,怎麼現在又問了?”
陸時晏掃過化妝室裡那些戲劇道具:“她個崑劇演員,應該跟你的圈子沒有交集。”
“老話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我和沈妹妹是真的有緣……”
蕭斯宇將他與沈靜姝見面的情形說了一遍,又說:“當時現場搞得古色古香、煙霧繚繞,沈妹妹她現
場試拍,穿著條白裙子舞水袖,嘖,你是沒瞧見,真是小仙女本仙了!”
陸時晏聽後,輕嗯了聲。
見他反應這樣平淡,蕭斯宇怪沒勁兒的,不過很快又想起了,問他,“阿晏,你現在見到她素顏了,
覺得怎麼樣?”
還不等陸時晏回答,沈靜姝收了電話進來。
“蕭先生,還有這位……”
她目光在陸時晏身上停了一停,他是蕭斯宇的朋友,還是秘書、助理之類的?
她趨向於前者,又不敢確定,畢竟在她的認知裡,蕭斯宇這樣的花花公子富二代,身旁也該是群浮浪
不羈的紈絝子弟,可眼前這個男人,冷冷清清,一本正經。
算了,反正是個不重要的陌生人。
她輕眨了下眼睛,看向蕭斯宇:“很感謝你對崑曲演出的支援,花就不用了,你要是覺得我的演出得
不錯,可以多向身邊朋友安利一下我們青玉崑劇團。我們每週都會有演出,詳細演出資訊可關注官方公眾
號。”
她談吐清晰,落落大方,“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兩位也早些回吧。”
說完,也不再看倆人,從儲物櫃拿出黑色挎包,轉身就要離開。
花送不出去本就尷尬,尤其是當著好友的面,蕭斯宇更覺得丟人,上前一步,“這花買都買了,你不
要的話,那我只能丟了。”
沈靜姝:“……”
嫣紅唇瓣微抿,想到醫院裡奶奶還等著她照顧,她也懶得再敷衍,直接道,“花是蕭先生買的,你丟
了也好,送給別人也好,你自便。”
將包挎在肩上,她飽滿小巧的頭顱微偏,輕聲道,“兩位再見。”
她往外走去。
步子走得急,彷彿帶著風,經過那黑色襯衫的男人身側,她嗅到他身上的淡香。
掩藏在烏木與佛手柑濃郁香味下,那一抹凜冽、深沉的木質香,尾調是幽幽檀香延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