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隨著魔物墜入裂隙,隨後只閃了一閃,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突然間,世間一片靜謐。
安靜的彷彿死去一般。
唯有那魔界,依然運轉,只是魔氣已漸漸消散,汙穢漸去。
沒有了魔物的侵染,那些反界的黑暗力量與扭曲意志,也難以再獨存。
只是此事的魔界,已再無生靈,比如一片死獄,歸於平寂。
若是無人插手,或許千萬年後,這裡會生機重現。
不過對寧夜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更關注的,還是被他送入反界的那一片光。
升騰的氣機在逐漸消除,神識收回,可拿星捉月的磅礴之力也漸復平靜。
寧夜看起來又恢復成了往日那個淡然的寧夜,與常人並無不同。
只是眾人看起眼神卻又有別有一番意味。
天命教,終於又多了一位人皇了。
寧夜坐回到造化神座上,仍在感悟著什麼。
感受這天地之變,感受著新悟道理,感受著先前一戰,也感受著天意叵測。
不過更多的,還是感受那虛無縹緲之處,難以測知的存在。
這感受與別人說未必瞭解,鳳仙瓏到是明白幾分。
她問:“你將一份力量送入了反界?”
“唔。”寧夜回答:“我也想看看,能起到什麼作用。可惜,我實力還太低,暫時……還無法確認。”
公孫蝶奇怪:“反界汙穢不堪,將正界之力送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寧夜笑道:“那只是你們的看法。當然,在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與那磐蛇交談後,我到是有些不一樣的想法了。”
正反之別,終是人分。
在寧夜他們這些正界修士看來,己為正,敵為邪。
但在反界存在看來,這些所謂的正界修士,才是邪惡。虛空本是虛無,存在即為雜質,它們同樣不過是奉天應命,清除雜質罷了。
彼此各有立場,誰又能說,誰就是對的呢?
領悟陰陽兩儀輪轉之道,讓寧夜能夠從更高的角度看問題。
正也好,反也罷,皆為心證。
便如磐蛇所言,你所看重的人類形態,在魔的眼中,不值一提,魔的形態,至少它們自己認為是更正確的。
同理可之,殺戮也好,生存也罷,都不過是不同生命形態的不同標準而已。
一主生,一主死,豈分正反?
當然,這話說得有些玄,關鍵是明白了這點後,寧夜想通的是另一件事:如果雙方都是公平的,無分對錯正反,那憑什麼就一定是反界汙穢正界呢?
對於正界而言,反界之力一旦蔓延,會導致正界受到汙染,反界魔物便是雜質,是病毒,是毒瘤!
那麼反過來理解,正界之力若是入了反界,會不會也是一樣?
可不可以反過來“汙染”反界?
寧夜不知道,但他覺得從道理上講,這是可以的。
有攻有守,方為正道……哦不對,方為平衡!
所以他將那一團含有自身意志的光打過去,不是想殺掉誰,而是想看看正界力量進入反界後,能不能反“汙染”對方。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裂隙關閉,他與那團意識光輝就失去了聯絡,所以進入之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壓根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