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餘溫散失，傅擎蒼盯著自己那隻被拋下，落在沙發上的手掌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才掀開眸子，掃了一眼淚痕滿滿的笙祭。
她除了哭，還會做別的事嗎？
剛把她從第三精神病院帶回來那段時間，她天天霸佔餘生，讓餘生給她洗澡，陪她睡覺，給她餵飯。
就連他和她去軍區大院，她一心都還想著笙祭在鴻園，她要儘早回去。他說了句要在軍區大院過夜，餘生就對他冷暴力，不理他。
說好了和他一起睡，笙祭走到主臥流了幾滴眼淚，餘生就立馬抱著她走了。
那段時間，真痛苦。
他真後悔把笙祭從第三精神病院帶回鴻園，一早就該將她送到基地的。
餘生被她那雙淚眼看得心軟，側身尋求傅擎蒼的同意。“傅爺，祭兒心智五歲，小孩子心性，我們就……”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傅擎蒼輕輕吐了一口氣，蕭條地從沙發上起身。“你陪她去玩，我自己去外頭走走。”
他的眼神有些哀傷，背影有些落寞。
走了幾步路，好像還有點踉蹌。
餘生輕輕拿開笙祭放在她手臂上的手，寬慰道：“祭兒聽話，傅爺跳下湖救我受了寒，等他好些了，我和傅爺一起帶你玩好不好？今天就讓宋之遙帶你去月亮湖走走，聽話。”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嘴角揚了起來。
餘生鬆開笙祭，又摸了摸她的臉，心疼地看著她的眼睛，彷彿在說：傅爺受傷了，心裡的創傷。祭兒要聽話，等傅爺好些了，姐姐再陪你玩。
她走到傅擎蒼身旁，一雙細胳膊環上他的腰。嗔了他一眼，“一個人出去走什麼走？下午下了雪，路上滑。我和你一起去。”
傅擎蒼皺了皺眉，轉身看向後頭的笙祭，略為難地開口：“笙祭哭了，生兒你和我出門，她萬一又哭怎麼辦？你捨得？”
“不捨得……”她低了低頭，“但是更不放心你啊，你這樣出門……”垂頭喪氣的，情緒低落的，她哪裡放得下心？
“你這樣出門我不放心，我跟著你一起。”
春嫂拿來兩件棉襖，傅擎蒼給餘生穿好，又給她繫好釦子。他攏著餘生朝玄關的方向走去，側身看了一眼笙祭。
男人的黑眸和女孩看似可憐的淚眼撞到了一起。
傅擎蒼：想霸佔我老婆，你做夢吧。
女孩緊緊握著手，十分不甘心。這明明是她的姐姐，這個男人真的很討厭，她越來越討厭他了。
笙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撲進宋之遙懷裡開始哭。
見餘生蹙眉，傅擎蒼就有鬆開她的意圖。善解人意地說：“你的祭兒哭了，你還是跟她去月亮湖，免得哭得你心疼。”
餘生將自己貼進他懷裡，換好了鞋。“我不止心疼祭兒，更心疼你啊。宋之遙在，她哭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我也沒事，你不必為了因為騙我而特意討好我。我現在已經原諒你了。”他頓了兩秒，刻意聽了一下客廳裡的哭聲。“哭得挺大聲的，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