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溫熱的手掌心碰上她的手臂，餘九淵的指尖驀地顫了一下。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自己的手臂輕輕一拉，從他的手心裡拉了出來。
再次往一側挪了一步，這才偏過頭正視他。
不知是否有段時間沒看見他了，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神色匆忙。沒了往昔那般溫潤的模樣，更甚添了幾分滄桑。
“秦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又來確定我身體是不是好些了，是不是可以打胎了？”
“我沒……”
“會打的，你不用盯著我不放。等我確定自己的身體好些了，一定會如你所願把他打掉。你不想要，我更不想要。有了他，我以後再嫁，面子都掛不住。”
聽她一口一個的打胎，秦呂林的心彷彿被針扎著，很疼很疼。
他懇求過席嶸，讓他說服她不要打胎。但看她此刻的態度與語氣，席嶸好像並沒有勸解成功，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想打胎。
見她抬腳要走，秦呂林兩步走上前，伸出手臂將她攬進懷裡。
想擁她更緊一些，這樣好像能覺得，她還在他身邊，他還能抱著她。
可又不敢用力，只好輕輕地抱著她，生怕自己雙手不穩，傷到她的身體。“九淵，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這次不用你愛我了，換我愛你。往後我疼惜你，十倍補償你好不好？”
“你的身體不好，不能打胎。我問過席嶸，他說若流掉這個孩子，你日後很大可能不會再懷孕了。每個女孩子都有想成為母親的一面，你難道不想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擁有自己的骨血嗎？”
“我知道你聽到了那晚我和你哥哥的對話，又看見我伸手拉了餘生。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晚會說出那句話，九淵，我不喜歡餘生，以前或許動了幾分心思，但現在以及以後，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
“妻子是你，往後餘生都是你。”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盡一切補償你的……”
餘九淵差一點就忍不住了，這麼誘人的話，感人肺腑的辭藻。她最容易被秦呂林騙，十幾年如一日。
差一點，就點頭同意了。
餘九淵將他繞在她身前的兩隻手臂拿開，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也不敢偏頭去看他的臉。只是輕輕地說了句：“自由給你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轍，困著你，也害苦了自己。”
她很早以前就認清了秦呂林不愛她的事實，只是一直不想承認，一直欺騙自己。
謊言是由一個又一個的謊言編造下去的，若找不出下一個謊言，它便會脆弱得像一層薄紙，一捅就破。
她已經沒有了謊言，窮盡往昔所有的回憶，再也找不出可以編造謊言的條件了。
餘九淵大步朝A棟大廳走去，走到大廳內，看向坐在辦公處的管理員。
走了過去。
將鑰匙放在他的臺式電腦旁邊，禮貌道:“您好，我是八樓的住戶，這套公寓大概是我前年買下的，現在退房。您可以把房子放在第三方平臺上去轉售，如果有買家，請聯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