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華沒有那麼強大的心臟,能對鋪天蓋地的辱罵視若無睹。
正在遲疑糾結間,齊風華突然看到,一個賬號活躍在評論區,在每一個抨擊易瓊樓的評論下留言。
‘他當初是學校第一名,高考狀元,放鞭炮是為了慶祝他的成績,不是因為他是校霸。’
‘不是每個父母都是合格的父母,也有不是的父母,被罵不是他的錯。’
‘事情真相未出,請不要擅自辱罵他。’
‘易無聲不配和他相提並論,請不要侮辱他。’
這些在網路上過於溫和儒雅的評論顯得格格不入,被他留言的網友很快回復。
‘你他媽誰啊?這麼給易瓊樓說話,怕不是易瓊樓本人?’
沒過多久,那人也回覆了:‘我是齊玉宇,很感謝你以前為我說話,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對他口出惡言,謝謝。’
齊風華目光一滯,目光落在齊玉宇三個字上,久久沒有回神。
他看著齊玉宇隔著螢幕與被他激怒的網友們展開了激烈的論辯,有條不紊的一條條駁回這些情緒激動的怒罵……不知道怎麼的,齊風華覺得自己好像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你不要在意網上那些人的話。”藺寒川也沒想到,他說出這句話的背景,不是齊玉宇被汙衊抄襲的時候,而是自己被罵的時候。
齊玉宇敷衍的嗯了一聲,埋頭打字。
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藺寒川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齊玉宇頭髮。
“你們感情真好。”坐在對面的畫家不知道看了多久,此時突然出聲,說道。
藺寒川神情自若,問道:“你考慮好了嗎?”
藺寒川問出那句話後,畫家便沉默了,最後只說自己再考慮一下,其餘幾人便陪著他坐在這等,已經坐了好幾個小時。
畫家語塞。
一旁的越泓嘖了一聲:“不論他們對你如何,錯的就是錯的,你再這麼磨磨唧唧,我們也不陪你在這兒等了,總有其他受害者。”
藺寒川看了越泓一眼,沒有反駁。
畫家的存在,確定了易家父母做過壞事,就算他不說,總有其他人願意說出來……有了思路,換個突破口便不是什麼難事。
垂下目光看著自己略微變形的雙手,想到網上那些謾罵,畫家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決定了。”
藺寒川目光一凜,齊玉宇也將目光從手機上收了回來,越泓更是屏氣凝神的等著畫家的答案。
易家父母的宣告發出去以後,他們就收到了不少人給他們打的電話,應酬了好一會兒,他們才有時間看看網友們的反應。
看著評論,易父有些不滿:“這些人怎麼還不相信無聲的清白。”
易母不約而同的說道:“齊玉宇怎麼在這胡亂說話?”
“齊家那小子。”易父咬著牙,冷哼道,“一大一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竟是連齊風華都恨上了。
易母也罵道:“我們就不該同意齊家聯姻的請求,要不是齊風華哭著喊著要嫁給易家,根本不會有這些事情。”
“聽說齊家吃了個大虧,損失了不少錢,當真是報應不爽。”易父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
絕口不提當初聯姻是因為他們看中了齊家的人脈和商業手腕,能將他們的畫賣出天價。
二人一邊抱怨著網上的輿論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一邊看著評論,看到誇讚自己的話時,易父就喜笑顏開,看到罵自己的評論時,他就眉頭緊皺。
看了一會兒,易父被滿螢幕的誇讚撫平了心中的怒氣:“這些人,雖然不信我,但對我還算尊重。”
易母瞪了他一眼:“無聲的事情還沒解決,你在這美什麼。”
易父動作一頓,乾笑幾聲:“我這不是在按照律師說的,觀察網上輿論嗎。”
他隨後一翻,指了一條新評論:“你看這個人,就是在罵我。”
說著,他念出評論:“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就說易無聲怎麼敢那麼肆無忌憚,原來是身後站了個好爹,在為他保駕護航啊……”
越唸到後面,易父的聲音越小,臉色難看了不少。
後面連續幾條評論,都是罵他的。
‘這種人居然能做教授,不知道會教出什麼樣的學生。’
‘太可怕了,作為教授去搶學生的作品,冠自己的名字去參加比賽,還拿了獎……’
‘他們兩養尊處優幾十年,不知道搶走了多少學子的心血,這種人不配為師!@美術學院快來處理’
‘雖然我不是美術專業的,但我也經歷過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作品被老師署名的事情,現在回憶起來,依舊是滿腹委屈’
看著看著,易父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心裡發虛,正在疑惑發生了什麼的事情,就有人答題解惑。
‘易教授拿走學生作品參賽,搶走了學生的創作成果,比之易無聲做的事情有過之而無不及,詳情指路@平平無奇小畫家’
易父膽戰心驚的順著點過去。
這個賬號的粉絲並不多,只有幾百個,能看出來平日裡也不怎麼用這個賬號,但他的最新一條動態,評論已經破千。
動態中,他拍了自己的身份證和畢業證照片,在其中詳細講述了自己所經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