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用毛巾擦著頭髮,他指尖點了點手機螢幕。
“這麼有雅興,什麼歌?”
“隨便放的,”應程給自己找了件衣服,拎手裡朝浴室走,“防止被你唱吐。”
唐星辰衝他背影豎了箇中指。
而後坐在床邊,視線漫無目的打量著,變得不那麼簡陋的出租房。
沒想到應程表面一副養尊處優、任何事都得家裡操心的二世祖做派,實則背地裡自理能力還挺強。
至少比他強。
長這麼大都沒留意過鋪床單得把邊緣夾進床墊裡,真他媽有夠丟人的。
也不知道這種學習好習慣也好的人,怎麼就跟家裡鬧掰了,鬧得似乎還不小。
胡思亂想了幾分鐘,唐星辰摸出手機,準備玩會兒遊戲。
目光卻無意識下移,落在了兩隻擺得界限分明的枕頭上。
應程洗澡速度很快,五分鐘解決。
出來時頭髮也是溼的,但毛巾只有一條,被唐星辰用了。
他左右一甩腦袋,清水順著曲線清晰的後頸滑落,滴入衣領,打溼了沒來得及完全乾的面板。
應程不喜歡這種溼黏的感覺,撩起一部分衣襬到腰間,想用紙把身上水擦乾。
翹著二郎腿打遊戲的唐星辰,掀了掀眼皮,戲謔地吹口哨:“哦豁——這腹肌,可以啊。”
應程擦去腹部和脖子的水,紙扔進垃圾桶,詛咒道:“你這把必輸。”
話音剛落,他瞥見了不遠處低調的灰色床鋪上,那一抹突兀的碎花藍。
兩隻枕頭被人偷龍換鳳,換成了其他顏色的枕套。
灰色配碎花,醜得人發瘋。
應程:“……”
趁人衝上來前,唐星辰旋身滾到床上,後背壓住那兩隻枕頭,一心二用說:“你那套灰色被德德咬爛了,現在只有這個。”
德德:“……汪?”
“我很好奇,”應程一字一句說,“你審美被狗吃了?”
“我這是十八歲帥哥正常的、該有的審美,”唐星辰在遊戲裡收割人頭,嘴上攻擊臨時室友,“你那是四十歲老男人的審美。”
應程走過去,抽出一隻枕頭,扔向靠牆位置。
“你躺的是也四十歲老男人床,可以滾了。”
唐星辰滾了小半圈,從橫躺變成豎趴,眼睛始終盯著遊戲介面:“你睡裡邊睡外邊?”
應程對這個無所謂。
不過外面已經佔了,他長腿一邁,跨過唐星辰身體,背靠床頭,屈膝坐在了裡面。
一居室的出租屋,哪件傢俱都要比普通的小。
一張比宿舍床大不了幾寸的單人床,擠兩個手長腿長的男生,實在有些委屈。
兩人看似各玩各的手機,但其實應程的腿,是緊挨著唐星辰腰側的。
他穿的是休閒短褲,唐星辰又在床上滾那麼一遭。
衣襬凌亂,要露不露。
互相能清楚感受到對方面板光滑的觸感,以及剛洗完澡後,那份微涼的溫度和相同沐浴露的西柚香,源源不斷傳入感官。
應程不動聲色,把腿稍微收回去點。
結果某個人壓根沒在意,還為了自己躺得舒服,變本加厲地往裡擠。
很有一種要把他擠出牆外,一個人獨佔這張床的意思。
應程:“……”
和唐星辰講客氣就是腦子進水。
應程踹了他一腳:“再擠你就睡床底下。”
唐星辰不擠了,他屈起膝蓋,把腿斜靠在應程腿上。
撞了撞對方,想起什麼似的問:“你那個滑板呢?每次都看你帶著,這回沒拿出來?”
應程投降了,沒心思再和某位不要臉人士保持什麼私人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