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校聯誼籃球賽,以一中惜敗附中拉下帷幕。
結果雖定,兩邊學生卻誰也不服誰。
附中說一中前期故意犯規搞人心態,打的是流氓球,就算如此也不過爾爾,不管是升學率還是籃球賽,樣樣都比不過他們,萬年老二不配和附中相提並論,提鞋都嫌晦氣。
一中還擊附中說,看你們追得那上氣不接下氣的慘樣,讓你們一分還嘚瑟上天了,連輸兩節玩不起就開始噴髒,素質低下的單細胞生物,上次競賽是誰輸給咱們了啊?哦,是“重點”中學附中啊,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看了感覺真可憐。
眾人在貼吧裡吵翻了天,罵戰不斷,學生們一個比一個陰陽怪氣,很有不眠不休掐上三天三夜的架勢。
徐子夢已經戰鬥一上午了。
她健指如飛敲著手機九宮格,輸入一大段發出去,咬牙切齒地和應程吐槽。
“這人好賤,我和他吵了快兩小時了,他們帶球撞人是事實吧?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居然說我們長得就很讓人想撞,這什麼狗屁邏輯?他還喊我姐,誰是他姐啊,看ID就不是個好東西,冕帥?怎麼能起這麼不要臉的名字,現實裡十有八九是個猥瑣男。”
徐子夢慷慨激昂發表了一大堆演講,她的好同桌卻無動於衷。
甚至從容自若地在填空題上寫了個答案。
徐子夢譴責:“你為什麼沒反應?不生氣嗎?這關乎學校的榮譽啊。”
應程:“支援你為了榮譽去線下單挑。”
“……”
徐子夢不想和這種缺少集體榮譽感的人交流,埋頭繼續教對面做人。
應程刷完手裡試卷,下課鈴響,拎著書包離開了教室。
今天是週六,學校只上半天課,學生們陸陸續續回家。
十二月份的頤寧,朔風裡夾雜黏滯的溼氣,手腳血液不流通,走在路上週身麻木冰冷。
應程從商店出來,沒兩分鐘,便凍得有些扛不住。
外套裡只穿了件單薄的低領毛衣,涼意順著孔隙鑽入四肢。
他將外套拉鍊拉到下巴,坐進計程車。
手裡是剛買的磨牙棒和補鈣餅乾,應程擺弄著,大致研究了會兒。
最近德德總愛亂咬東西,拖鞋啃壞一隻,床單弄出個窟窿,插板線都差點給咬壞,折騰得像是要把房頂掀了。
他揪著它教訓過一回,不管用,剩下的那隻拖鞋光速嗝屁。
獸醫說這是快到磨牙期了,得給它買點磨牙棒和補鈣的。
應程依言將東西買齊全。
如果後面新拖鞋還是保不住,他就把唐星辰也揪來打一頓。
到家門口時,附近停了輛送快遞的車。
應程隨意一瞥,沒當回事,往樓上走。
快遞小哥跟著往樓上走。
應程走到三樓,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快遞小哥跟到三樓,腳步也不動了。
擰鑰匙的動作停住,應程皺眉,轉頭。
“你找誰?”
“請問您應程先生嗎?”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快遞小哥一愣,見對方神情不善,立馬補充解釋:“地址上寫了這個門牌號,想問問您是不是應先生本人?”
應程沒否認,掃了眼他手裡的快遞盒:“我的?”
“對,是您的。”
小哥把紙箱遞上。
應程有幾秒的遲疑,他很久沒在網上買過東西了。
又粗略看了下收貨人的姓名電話,確實是自己的。
應程打消疑慮,順手接過:“謝謝。”
進門後,幫德德倒好狗糧,磨牙棒扔進狗窩。
他才去翻看那個紙箱。
長方形的,不是特別高,寬度適中,用剪刀劃開密封膠帶後,發現裡面還裝了個白色盒子。
盒皮是磨砂質感,一串簡略的燙金英文印在側面,淡淡的冷冽麝香飄散,整體給人簡約高階的觀感。
應程認識這個牌子。
他曾經買過。
盒蓋揭開,不出意外裡邊放著一個滑板。
純黑板面,邊緣鑲嵌了半邊細金圈,板底用墨青冷色系抽象暈染,滑輪之間質感奢華的金屬片上,刻著兩個義大利斜體字母——Y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