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差點兒給忘了。”
唐星辰把被子還給護士臺,且特別嘴甜地誇了一番護士姐姐人美心善。
出了醫院,考慮到應程還沒完全好,唐星辰只找了家素菜館,兩人吃上一頓健康可口的飯菜。
吃完飯和藥,肚子被填飽,應程精神顯而易見好了不少。
唐星辰心裡懸著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
回家路上,應程習慣性把玩對方手指,少見地聊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
“我以前身體還行,沒怎麼生過病,”他說,“只有一次,很嚴重。”
“生的什麼病?”唐星辰問。
“好像是炎症感染之類的,太久了,具體什麼忘了,只記得在醫院躺了快兩個月。”
唐星辰下意識脫口而出:“我靠,兩個月?那你爸媽不得急死?”
說完就發現自己講錯話了,他頓住,嘶了一聲,有點緊張地想要改口。
應程不在意一笑,語氣無所謂:“那時候他們出國了,應家其他人在照顧我,不過大部分時間也只有我一個人。”
“那時候你多大?”
“八歲。”
唐星辰操了一聲,不爽地皺起眉:“八歲讓你一個人住院,這什麼破事兒?”
應程卻好似並不在意,垂下略顯蒼白的眼皮,一寸寸輕捏唐星辰指關節,低聲開口。
“所以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會讓你走。”
唐星辰被這句沒來由的話說得一愣,感覺應程的情緒好像突然間就低落了。
“我能走去哪兒啊,不會走的。”他回應一句,有些擔心地問,“怎麼了寶貝兒,心裡不高興,還是遇見什麼事兒了?”
應程不吭聲。
他沒說的是,自己之所以生病,正是因為秦歆竹毫無徵兆地離開。
應程以前內向寡言,性子比如今悶了不知多少。
凡事都喜歡積壓在心裡,不想和別人說,也無處可說。
秦歆竹走的時候是冬三月,應程聯絡不上她,思念過度心情鬱悶,又睡不慣應家宅院裡的硬板床。
他偷偷跑去屋外,經常一坐便是半宿。
可由於氣溫太低,溼冷冬夜根本熬不住,稀裡糊塗生了場大病。
生病住院後,應老太太自然不會屈尊降貴照顧他。
儘管安排了專門的護工,但護工哪有自己親人盡心,有時候連飯菜都是隨便應付的。
營養跟不上心情也差,病情反反覆覆,拖拉了快兩個月才好。
應程始終垂著眼,薄薄的眼皮遮掉眸底情緒,彷彿對唐星辰的手特別感興趣一般,專注而慢條斯理地揉按。
可這些表現落在唐星辰眼裡,卻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和奇怪。
他無端覺得,自從應程看見醫院裡那對夫妻打架後,似乎整個人都變得不大對勁兒。
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由於別的什麼,總之對方今天異常感性,特別像心裡藏著事兒。
這樣的感覺一直持續到進家門,應程終於開口,語氣淡得聽不出波瀾。
“應廉出軌了,我看見他帶著他學生,在醫院裡打胎。”
唐星辰:“……”
啞然片刻,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問:“誰?”
“應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