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於她而言太陌生了。
顧識洲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現在有多震撼。可想而知,她現在已經完全把司越當做了真正的朋友,自己的好朋友忽然被告知在背後做了這麼多的壞事,任誰也無法相信與接受。
在心酸苦楚的同時,他也著實是佩服司越。短短的時間裡,他就能在她心裡獲得這樣的位置。可是這又如何?司越不該得到這一切的,他從來不配。
當年所有的事情被他查得水落石出之後,誰也不知道當時的他有多震撼,震撼的同時又感到難過。震撼於司越一個私生子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織造這樣大的一個圈套,滴水不漏,天衣無縫,還能引誘著他一步一步地中了他的圈套。這得是多深的心機?又得是多強悍的手腕。難受的又是,他為什麼會中司越的圈套?他為什麼就,真的沒能經得住考驗,讓司越的計謀得逞,他真的和她分開了……
他之前給南迦的那幾句話,已經是淺顯。他只想讓她離司越遠點,畢竟這樣的人,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時候就算計到你的頭上去。這樣的人在身邊,相處得深,總會覺得毛骨悚然。
顧識洲說罷,他想去牽她的手,她卻是輕輕躲開,很下意識的,就是躲開。
南迦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她忽然抬眸,“你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
她在聽之前是相信他的,但是現在聽完了這一出大戲,她就算再信任他,也需要他一句保證。
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她難以想象是發生在她身邊的,甚至於,是發生在她身上的。更難以想象的是,竟然會有人為了得到她,而這樣處心積慮麼?她值得嗎?她只是……南迦啊……
顧識洲毫不猶豫地開口:“嗯,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有些苦澀地勾了下嘴角:“如果你不信,回去後我把我查到的一切都發你郵箱,你給我一下你現在在用的郵箱號。有些專業話要是看不懂你可以問我。”
其實,他有前一句,她就已然深信不疑。
她掙扎道:“可是為什麼呢?我值得他這樣做嗎?”
她從來沒感覺到司越對她有這麼深的執著和執念。
顧識洲頷首,“迦迦,你當然值得。怎麼會這麼懷疑自己呢?”
他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南迦已經顧不得阻止,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件事情。
實在是覺得匪夷所思。
飛行時間原本是那樣漫長,經過這件事的衝擊後,她覺得好像過得很快。
就在快到的時候,南迦想起司越來接機的事情,終於慌了,她現在……不想見到司越。
她需要緩緩,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司越怎麼就會是這樣的人呢?
不可否認的,她怪顧老爺子,怪倪初然,怪顧識洲。可是乍然知道,他們都不過是一大盤棋中的棋子而已,而精心下棋的另有其人,這個人還是她越來越放在心上的朋友,她不僅難以接受,而且所有的怪罪,好像生成了一個更大的圓球,徑直滾向了始作俑者。
這太荒唐了——!
顧識洲許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試探著問道:“要不要,待會我送你回去?你要是不想見他,可以先避一下。”
他沒有緊逼著她,也沒有在這一刻非要讓她做什麼、說什麼,只是照顧著她的情緒。
這件事說來話長,在說之前,他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他也是怕的,怕她不信,怕她質疑,怕她為了司越而反駁他、厭惡他。他怕的太多太多了,當然,害怕的源頭全是她。
在這之前,顧識洲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膽小,原來有這麼多害怕的時候。
有時候也會苦笑,他是什麼時候變成了今天這樣的?完全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
偏偏,他又甘之如飴。
-
南迦最終是接受了顧識洲的建議,她下飛機後第一件事就是給司越發訊息說她突然有事得去個別的地方,讓他不用來接。‘
她現在,真的需要冷靜,也是真的,不想見到司越。
她難以想象,那樣溫文爾雅的一個男人,背地裡會做這麼多陰私的事情。毫無下限、毫無原則,即使他們只是朋友,她好像也無法接受。
南迦以為司越會開著車在外面等她,所以發完訊息後她就鬆了口氣,以為今天不用面對司越了。可是沒想到的是,她和顧識洲一走出來,她就看到了抱著花在等她的司越。
他玉立於人群之中,懷裡抱著一大束紅玫瑰,灼灼耀眼。
她一眼就在那麼多人中看見了他。
南迦薄唇緊緊抿起,她眼神很複雜地看著司越。
司越收到訊息了,但他還是想在這裡接她,就算她有事情,他能在這裡和她先見一面也好,他還帶了花想送給她呢。等她的過程中,他在想,她看到這麼大一束花,應該會很開心。
可沒想到他在看到她的同時,也看到了顧識洲。她竟然……是跟顧識洲在一起的?他們竟然是一起下機的?
怎麼會這樣?
司越下意識擰了下眉,他的注意力全在顧識洲身上,一時間倒沒有發現南迦臉色的不對勁。
顧識洲勾了下嘴角,忽的去握南迦的手,佔有慾渾然盡顯。
對上司越的目光,他眼神凜凜,渾然不懼。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好似有無形的硝煙瀰漫。
司越咬緊了牙。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肯定是他不想知道的一回事。
他不過是忙了幾天,不過是和她分開了幾天,為什麼顧識洲就又出現在她身邊?緊緊咬住不放,他是狼嗎?!這樣陰魂不散,Aim是不是很閒?!
等他們走出來,司越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