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如此,我如今無處可去,不會逃跑。”溫尋真說。
公西越將她審視一遍,向來冷淡的眼神中終於露出一些欣慰。
看起來腦子似乎是清楚了些,之前被她跑走,猜測她是去找了蕭授,還以為這人沒救了。
“大師姐,請您去主峰參加仙門會,商討魔族之事。”才回宗門就有弟子來請。
公西越將千轉手給溫尋真,對千說:“你自己帶你的小夥伴去休息吧。”
雲隱仙門內如今沒人不認識千,她在這裡哪個峰頭都撒過野,抓雞攆狗追弟子,因此得了孃親的話,熟門熟路地就牽著溫尋真的手,將她帶回了鶴鼎山。
“真真,我帶你去我家。”
在危險的時候被救了一次,孩子更加黏這個失而復得的玩伴,帶她參觀了鶴鼎山上的小院,甚至還有孃親用來閉關的山洞。
小院很尋常,比不上公西家的華麗,院中也沒什麼花草,只有松柏青翠。
院門前一片寬闊之處用來練劍,可以遙望日出的巨石邊一棵紫藤纏繞著傾斜的老樹,深深淺淺的紫色是這裡唯一的明亮色彩。
坐在巨石上看著遠處山巒雲海,溫尋真把千抱在懷裡,混亂不堪的思緒終於逐漸清明。
再次見到蕭授的時候,她明白了這個男人在欺騙自己,他並沒有他一開始表現出的那麼溫柔可靠,也並不喜歡她。
但她那時心裡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管怎麼樣,她都喜歡這個男人,無法離開他。
所以,她將人困在那個小木屋中,時時看著他。
耳邊時而是他的溫柔勸哄,時而是他疼痛之下的瘋狂怒罵。在他身邊待的越久,她就越覺得自己變得奇怪。
直到聽到蕭授要殺死千,她混沌的腦子才清醒起來。
“都是虛假的嗎?不僅僅是他對我的感情,我對他的也是嗎?”
那千呢,她和公西越對她的態度如此奇怪,始終令她不解。還有蕭授痛到癲狂時怒罵的那些所謂攻略、好感值……
“我的感情,對於你們來說,是什麼呢?”
千待在溫尋真懷裡,看到她和自己對視,眼睛裡流出眼淚。
她本來還在扭動,說真真抱得太緊了,現在看到她哭了,一下子不敢動了,縮著腦袋左腳踩右腳。
“真真,你哭了。”孩子懵懂地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又踮起腳朝她臉上一道傷口上吹了吹,噗噗吹了她滿臉的口水。
“真真不痛,不哭。”
“我把我的寶貝給你,玩具也給你。”
孩子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看起來也要哭了。
溫尋真終於再次露出笑容,將臉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算了。
公西越到深夜才回來,作為她的好友,穆倚靈也要在她的鶴鼎山上暫住一段時間,直到仙門會結束。
近來不只是伏雪宮弟子失蹤,還有好些宗門陸陸續續都發現弟子在魔界邊界失蹤。
再加上近年魔界時常挑釁,越過十二城在修仙界做些小動作,各宗門也有不少怨言。
如今雲隱仙門的靈詔劍仙與魔界這一場衝突,就代表修仙界已不想再忍,是戰是談,都要有個說法。
“恐怕最後不會打起來,修仙界雖然宗門眾多,但各有心思,方才會上就有不少人推三阻四,恐怕魔界之人不打到他們頭上,他們也不會願意出手。”
公西越看得清楚,會上一句話都沒說。
穆倚靈難得沒有騎著白虎,一起慢騰騰走著:“也不怪他們如此,修仙界與魔界多少年沒有掀起過大戰,哪怕有矛盾,仙魔大會時挫一挫對方威風就是了。”
兩界和平多年,就算有矛盾,大多也在六十年一度的仙魔大會上解決了。
修仙界與魔界各出天才弟子比試,生死不論,冤仇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