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不破,自然悟不透,若是一味地禁錮於固有思想,不願傷害寒秋海棠,自然無法透過試煉。
離園既然是陰間生魂的第一個長久居地,破而後立的道理,便該由離園教導。
到了黃泉,便是一條一去無回的路,去死尤生,得失方為本心。
這千古大道理,最終凝結在這一盆小小的寒秋海棠上。
杜若接到的這盆寒秋海棠,估計是上了年份的,頗有些靈氣。
此刻在杜若手底下被汁液覆蓋後,竟能隱約看到它在小幅度的搖晃,應當是疼的有些狠了,才控制不住的枝葉亂顫,有些小可憐。
杜若視若無睹,只耐著性子塗完後,便回身去收拾書笈裡面的東西。
誰讓花婆婆的試煉如此變態,小可憐你疼些,總好過我被趕出去。
將書笈擺到地面一角,杜若開始一件件往出掏寶貝。
說來這書笈真是個好東西,內部的重力陣讓她此行帶回不少東西。只可惜此物是記錄在案的離園之物,她用完了是要還回去的。
感嘆好東西沒法久留,杜若也只能認命的先將書笈騰空,但她剛將裡外的大小包袱散到地上,就感受到一股從臥室裡魂引牌上傳來的呼喚。
是了,算算日子,這幾日正是當初宰父仁來信提到的入生魂簿的日子。時間過的還真是快。
丟下襬了一地的東西,趕回臥室。
杜若一取出魂引牌,牌上就出一陣光芒投在了後面的櫃牆上,待光芒漸漸穩定,牆上出現一些文字。
這是陰間特有的魂引文,非重大事不會輕易布。
而此刻,魂引文上寫著的正是杜若的魂籍歸屬,後面還跟著她此次立籍後,家人燒來的財物明細。
杜若仔細一看,卻現了蹊蹺之處生魂杜若,生魂簿籍第五位。
宰父仁不是說她是生魂簿第一人麼?為何她卻排在了第五位。這陰間的生魂簿難道也有什麼史年秘聞?
杜若猶豫了下,繼續看了下去。這一看就把她嚇了一跳。
下面清楚的羅列了此次陽世指名道姓給她祭奠的物品,數量龐大的可怕。
但最奇怪的,是最大的那頭,竟然來自她舅舅。
杜若繼續看下去,冷靜下來了。這數量看著嚇人,那後面跟著的可以折換的數目,卻著實令人傷感至極。
“這陰間,當真苛捐雜稅的厲害啊!”總算是親身體驗到當初馬大哥斤斤計較的心理,杜若悶悶出一聲感嘆。
供過來的紙錢,竟然是按照現實購買紙錢的實際數目算的。花了多少錢買的,便是多少錢。
如此一算,那數量龐大的紙幣直接就變作了一堆不值錢的零細,相反,值錢的反而是那些屋舍用具,杜若看到後面跟著的兌換稅,抖了一抖。
她又看向燒祭的名頭所屬。
杜若家中三人,都是從事醫草花木,所以這次寄過來的除卻一般葬禮上必有的初祭,大物如車子房屋之類,小物件也就是一些紙幣、書信,照片之類的,中規中矩。
但是,杜若舅舅名目下面,卻直接燒了五棟大別墅過來,還有好幾輛跑車,紙幣數量更是翻了好幾番。
杜若盯著那一列,越疑惑。
杜若的舅舅郭宏志,生性好賭,年少時沒少闖麻煩。杜若媽媽嫁給爸爸後,舅舅成了家裡的頂樑柱,性子也慢慢變了很多。
雖然偶爾偷奸耍滑,小賭不斷,卻沒再搞出什麼么蛾子出來。後來聽說他在一家殯儀館找到了工作,大家來往也少。
可為何他卻給她燒了這麼多東西?杜若是和這位舅舅,可是一年也見不到幾次。
杜若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猜想,下一瞬被她自己飛快的壓了下去。
呸呸呸,她在想什麼,應該沒那麼可怕的事兒,估計是因為舅舅年紀大了,還沒結婚,白人送黑人受刺激了也說不定。
杜若用魂引牌上暗釦的魂筆,先將所有車子盡數勾選換了銀錢,然後留了名目中一個最小的紙屋又將剩下的房屋兌掉,清算了第一次。
那麼些房子和車子,清算完居然才剛剛好抵了那個小紙屋的兌換稅和置地稅。杜若看了一眼沒剩幾位數的銀錢,現這錢,就算取出來帶著去寒歲街上,估計也啥都買不起了。
砸吧了下嘴,杜若又看向筆下列出來的置地範圍,最終將小屋暫時劃歸在了幽都裡。
至於具體地點,要等她出離園去了幽都,才能落定。
勾選完畢,杜若又點了下確定,魂引牌便朝地上吐出兩張紙錢並一張置地令和一張地契,牌上光芒終於隱去。
算是將這一次的東西交接完畢了。
她拾起那四張薄卻價值不菲的紙張,壓在了魂引牌下面,轉回去繼續收拾書房的滿地狼藉。
原諒她真的沒啥有房子的驚喜,一來她沒在陰間過過日子,二來她也沒有在這裡長居久住的打算。
這房子,不過是為了她出離園以後,有個臨時居所,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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