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據天空的守軍,總能在戰場上獲得更多,乃至碾壓的優勢。
不過這次,他們也終於遇上了前所未有對手。
沉悶的螺旋槳轟鳴聲從遙遠的天際上傳來,鐵灰的身軀,寬大的翼展,還有那懸掛的連射機械。
一架架特殊的飛行器排成佇列劃過沉寂的天空,那擴散的轟鳴聲宛如宣告末日到來一般,如此令人震撼。
伴隨著機身的調整,這些鐵灰的‘巨鳥’們俯衝而下,那懸掛的四門連射機械飛旋轉,一顆顆子彈傾瀉而出,將那天空中飛翔的獅鷲打成白羽和鮮血的篩子。
南方工藝,經由南方群島和南境法師們聯合研的嶄新飛行器,搭載戰爭機械後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又因為第一批生產線佈設於南境龍翼省,所以取名為‘龍翼機’。
在搭載反重力裝置後,機翼獲得的升力能承載更多的重量,而防禦堅固的鋼鐵和戰爭機械也得以裝上這些龍翼機。
搭配特殊的附魔子彈,以及從克蘭西亞獲得技藝傳授的連裝置,這樣飛行器宛如一件藝術珍品,而它也會成為戰場上令人膽寒的殺戮者。
伴隨著幾乎要將心臟震碎的俯衝轟鳴聲,這些龍翼機衝過要塞前的天空,橫掃那些干擾和射擊的獅鷲騎士,金屬撞針清脆的擊著子彈,連綿的火光中,子彈在空中拉成肉眼可見的線,將來不及躲閃的獅鷲騎士們橫掃,擊打成破碎的布塊。
“不!”
滿是硝煙和轟鳴的戰場中,那騎在金鬃獅鷲上的老騎士不甘而激怒,一把雷槍為他握在手中,伴隨著咆哮激射而出。
刺目的電光瞬間照白大地,而後消逝。
一架龍翼機的翅膀在天空折斷,機身也滿是焦黑和破損,帶著殘開裸露的動機和滾滾濃煙從天空翻滾墜下。
黑紅的烈焰和濃煙在天空劃過長長的焰尾,砸落在要塞的城牆上,再次引爆炸,直接將這處城牆擊穿轟開。
在面對這些龍翼機的俯衝射擊後,獅鷲騎士團的團長盧德斯不得不帶領剩下的人緊急攀升,並四散開來,躲避龍翼機那兇猛無比的子彈和炮火。
沒有了獅鷲騎士們的干擾,那些身披白甲的白獅騎士終於衝入城塞之中,他們那堅固的鎧甲和身軀宛如鐵壁一般,抵擋住街道上連綿的射擊,成為後方部隊的掩體和碉堡,開始迅向前突進。
局勢終於開啟豁口,戰鬥也進入白熱化的階段。
在解除外圍城牆的防禦後,南境聯軍開始大規模進入城塞中,天空中的戰鬥依然沒有停歇,駕馭獅鷲的騎士在面臨龍翼機的襲擊後很快分散開來,他們在高空中不斷旋轉移動,避開那危險而兇猛的炮火,然後在與龍翼機錯身時投下纏繞閃電的雷槍。
鋒利的槍刃足以破開龍翼機的鋼鐵外殼,隨著一陣電光閃爍,其內部的裝置往往被直接破壞,失去動力的龍翼機冒著濃煙熊天空墜下,許多來不及逃生的駕駛員就這樣和龍翼機一起葬身火海和爆炸中。
但也有意志極其果決的駕駛者,在明白龍翼機的墜毀不可避免後,他們會奮力調整方向,讓龍翼機撲向城塞的方向,用緋金的附魔子彈穿透那些堅固的堡壘、敵軍的陣地,直至最後撞上高聳的射擊塔和石牆。
“隨我前進!”
要塞中的最前線,傑蘭恩身著獅鬃披風,手持寬大的劍刃大步向前,其劍身橫斬,盪開白色的氣浪,直接掀翻迎面的子彈和箭矢。
面對這位強大的獅鷲之子,駐紮的守軍心驚膽顫,但又不得不強壓住震驚,不斷射擊和阻攔。
密集的子彈向他傾斜而出,那銀白的盔甲上綻開連綿的火花,不久之後,一團熾烈的火球從要塞的高塔側面飛出,然後繞了一圈,直接撲向這位獅鷲之子。
耀眼而窒息的白焰淹沒了他的身影,迎面而來的灼熱氣浪讓身後的騎士也不得暫且後退。
等數秒後火光散去,後面的騎士在看清前面的場景。
傑蘭恩用劍架住迎面斬下的大劍,而對面握劍的人有著傑蘭恩相似的面容,同樣的金,甚至同樣的獅鷲鎧甲,白獅披風。
“加爾森。”傑蘭恩看著那對藍色的堅毅眼瞳,這位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兄弟如今也變得陌生起來。
對於傑蘭恩的招呼,對方並沒有回應,而是微微皺眉,繼續凝神注視,很快他又起了進攻。
沉重的大劍在其手中又如輕飄的羽毛,靈活而迅猛無比的揮斬,偶爾產生的斬痕直接將一旁的石牆和建築光滑切開。
面對這連續而猛烈的進攻,傑蘭恩從一開始的收手也變得越認真起來,雪白的聖劍在他手中翻騰,溢散的白焰將臉龐的金吹起,有如火焰般晃動,那帶起的焚風讓稍弱一點的人都無法靠近,只能在遠處觀看兩位獅鷲之子的戰鬥。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戰場上的形勢飛變化,兩人拼鬥的越來越激烈,那劍刃撞擊的氣浪四溢,絲絲火花帶著尖銳的摩擦聲在劍身響起,顫抖的震動也傳向兩人的手臂,感到一陣麻。
又是一次交鋒後,兩人再次散開,相對而立。
“退下,加爾森。雖然你是我弟弟,但你若依舊擋在這裡,那我也只好狠下心來了。”
“退下?我的哥哥和兄長,你還是這般自傲啊。”加爾森的眼瞳中再次冒出怒火。
“家族有什麼對不住你?你居然放棄獅子的榮耀和尊嚴,屈膝於一個女人膝下,那手中的聖物就如此好用嗎,讓你如此卑微而恥辱!”
“原來你是這麼看待這件事的啊,我愚蠢的弟弟。”傑蘭恩看著對面那氣憤的面孔,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和擔憂。
“呵,怎麼,難道你還想反駁不成。”加爾森質問這位昔日尊敬的兄長。
“那天你打傷父親,叛逃出去,將薩流士家族成為恥辱,不知道有多少西境貴族在背後議論和嘲笑。”
“是嗎,那就讓他們笑吧,我想他們也會有哭的那一天。”
“你……”聽到這位兄長近乎無賴而自暴自棄的回答,加爾森一時怒氣上湧,說不出話來。
“只有你一個人是打不過我的,你和布萊克的劍術都是我教的,我甚至比你們自己更熟悉你們出劍的偏好和反應。”
“你是在套我的話吧,傑蘭恩。”加爾森終於不再稱呼他為兄長,而是直呼其名。
“告訴你又何妨,布萊克和我兵分兩路,各自帶領家族的軍團鎮壓來襲的敵軍。”
“所以,你就自大的選擇了我在這一路,還真是自信啊,加爾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