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臉色難看，卻沒有什麼話，他雖然是個軍人，但做到這個位置上，也不是不懂政治，大局感還是有一些的，而且到香江和濠江這種地方，他也確實比不上盧平了解。
所以他只是拿起杯子輕輕喝了口茶，看著盧平，似笑非笑地來了一句“看來你們工作一直很難做，嗯？”
盧平把傳真放下，輕輕嘆了口氣“都是有經驗教訓的，你想要知道我可以給你看點資料，不過結論就是這樣子.....現在幾十萬人買了這免計劃，如果我們強行要印這個，......肯定會有人搞抗議！商業廣告還差不多......”
“商業廣告？”
“人家資本主義，不印商業廣告印什麼？”
周正跟著呵呵兩聲，看著盧平“那你趕緊打聽一下，香江那邊做廣告到底賺不賺錢，如果能賺錢，我估計那子應該是想在這些東西上全都印廣告，...多半就是這商業廣告......”
“你怎麼就知道？”盧平有些意外地看著周正，一個老軍人怎麼懂這些，部隊現在做生意挺行啊......
周正把杯子一放“他過，美國人就這麼幹的，東西上都有牌子，牌子就是廣告。”
盧平皺著眉頭拿起電話直接撥秘書“楊，你去問一下那個香江做廣告是什麼價錢，對，咱們自己資料查一下，我記得應該有，對了還有現在電視臺和報紙廣告都是什麼價。”
簡單吩咐下去就放下電話，看著周正“那跟誰收錢呢？不會又是向那些愛國商人要吧？我可提前好，這絕對得自願......”
“老盧，香江的事你比我懂，我當兵的你問我，我得上來嗎？”周正皺眉道。
盧平搭起手“你們部隊不也在做生意嗎。”
周正臉一下沉了下來，重重哼了一聲。
盧平看看周正這模樣，知趣地不往下了，倒是抬起頭“你的這個倒還真有可能回收點錢，......不過也沒那麼簡單，老周，那邊情況很複雜的，我們派東西，上面帶廣告，...到時有多少人捧場真不好！”
“嗯？”
“香江那邊都是什麼人？”盧平看著周正，“四九年前被趕過去的，這三十年裡頭逃過去的，......現在人家是來佔便宜，你還加廣告，回頭人家拒收怎麼辦？”
“拒收？那正好啊，又不是我們不給！”
周正站起身，叉著腰活動了下，心情鬆快了許多“如果廣告能賺到些錢，那這些東西應該不會虧太多吧？”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人家拒收後果是什麼？牌子臭了！我擔心這些商人心裡頭有顧忌啊！”
“顧忌什麼？愛國還有顧忌？”
愛國也得賺錢，算了，這話不如不，盧平苦笑一聲看著周正，這老傢伙真是妥妥的部隊作風。
他捏著下巴，有些疑惑地看著周正“你怎麼現在才？”
“現在也不晚吧，這錢都還沒籌完，東西要到明年才，......”周正走到窗前看了一會外頭。
李一鳴在杭城賓館做的那些事，包括了在那裡上的一堂課，資料其實都在他身邊，只是公開對著一群外賓和幹部著國家要搞什麼“藍海計劃”，那真是太離譜了。
他沒給人扭送公安機關算他本事大！
看著那後來一堆事，整個賓館那麼多人被他用成一條心，周正當時就感覺這子和起當年鬧革命的那些老將們很像，也正是這一件件事堆在一起，周正這個久經戰火的革命軍人心裡頭起了很強烈的愛才之心，否則他怎麼可能用那麼多的關係把這子連一個考察團都送去香江呢......
但話回來，那個行為本身實在也是太無法無了。
原本週正來都，想著開完會去見一下老長，把李一鳴給引見上去，結果人在香江又搞出這麼些事，......
現在這種情況，周正是絕對不能把這些材料交出來的，但從那個計劃裡頭，周正也能看出，好像廣告挺能賺錢，不然怎麼進口的那些商品他敢讓人免費呢？
“你是才想到吧？”盧平看著他問道。
周正不置可否，只是沉沉嘆了口氣“咱們也不瞭解情況，也許他很多事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才要命，這麼大的事他憑什麼安排？憑什麼自行其事？我心臟病都快了......”盧平捂著胸口氣道。
周正扭頭看看他，搖搖頭嘆了口氣，腦子裡頭又想起那子問自己身體如何的模樣，這子......真給他見了中央長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老盧，你這彙報什麼時候過去？”
“先得跟主任商量下，肯定要往上彙報的......”盧平做了幾個擴胸，“事態得先穩定下來，我也不想挨批！”
“挨批？”周正哼哼地笑了半聲。
“你笑啥？”
“沒事，我想到別個事了，那子可能真有做生意的腦子......”周正叉著腰道。
盧平突然抬頭，盯著周正的後背“老周，這馬上要彙報了，他真不是你孫子？”
“不是！”周正轉過身，“但我相信他不會坑國家！破案子，現在人不是抓到了嗎？有專利，那不是有嗎？咱們是隻看到了一個，你怎麼知道沒有別的？別的就一定沒人要？！老盧，沒有調查就沒有言權，你呢？！”
“......那倒也是，主要是現在情況還不是太清楚...我急嘛......”
盧平拿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茶，耳根有些熱“案子能破當然是好事，如此一來，主動權又回來了，就是這虧錢的事，麻煩是長期的......”
周正拿起傳真裡頭的申請表，再次仔細地看起那上面要送的東西。
盧平瞄了那傳真一眼，知道周正不甘心，笑道“東西不少......起來，廣告這個事倒是可以做，不過呢，這傳呼機跟那什麼兩千塊的券怎麼辦呢？什麼廣告能抵那麼多錢？”
周正不作聲。
盧平放下杯子，看著周正“廣告能收這麼多錢？我不相信！不過事已至此，能少虧點是一點！不管怎麼樣，他這個事做得就是讓人無法理解！”
周正瞄了他一眼，沒話，現在一鳴所做的事裡頭，就是這個虧字不過去了，如果能有辦法做到不虧，那周正怎麼也會把這孩子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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