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著這毛瓷杯子光滑的表面,看著上面的紅梅翠竹,房間裡空調輕輕打著風,掩不住掛鐘滴答輕響,李建國有些疲累,有些出神。
不用西遊用什麼?
三國水滸紅樓夢?
陰謀陽謀,斯德哥爾摩?
相聲小品評書...笑話?
當老子的我終究沒有一鳴的腦子和口才啊!
這已經是第三次彙報了,感覺內容越來越具體,互動也越來越多,不再是單方面地陳述彙報,還要解釋說服,站在各人的角度,照顧著每個人的心情的健康......
他也越來越能感受到兒子當初的心情,任重而道遠,且行且珍惜......現在看真就是這樣,不是你說什麼別人都會當檔案看的。
猶記得那天在和平賓館,父子倆吃飽喝足,打了趙紅軍,站在陽臺上一起看風景談老子。
一鳴改變了想法,他要當個圖書管理員,不會簡單地把知道的書交待出去,要自己做整理和分析,......
當時天色很美,層雲好似千重浪,紅霞漫天如戰旗,現在回想,似乎當時就已經預示了後面所有故事。
夜裡驚變,賓館的計劃,查出敵特網,北上南下,從榕城到杭城,帶著個敵特陳長青,參加追悼會,見到了趙山,見到了周正,再組團去了香江。
到了那邊,一鳴彷彿一下就掙脫了所有的束縛。
鯤鵬展翅九萬里,扶搖直上九重天,沒想到我有這樣一個兒子!
知道未來從來不簡單,要不要改,要怎麼改,......需要考慮很多方面的因素和變數。
這兩天回想起來,整件事脈絡漸清,從去香江前,兒子可能就已經把後面的事大致都安排好了,包括自己的提前進京。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看情況說,這都是兩人商量好的。
李建國的建議是說具體辦法,少批評,絕對不要涉及路線,李一鳴卻是認為,說什麼都可以,問題和辦法必須一起說,但有些事可以暫時保留在心裡。
保留的內容裡,就有那個切爾諾貝里的事故,而這件事跟正準備建的電站有關,而電站,又是一個已經準備動工的大專案......
李建國還記得,當時自己盯著那些報道看了好一會,左看右看,像學習檔案一樣認真,最後得出結論,此事絕對要非常慎重。
畢竟是明年才會生,而且還是人為事故。
這種事處理起來很複雜,你說人家會出大事,誰也不愛聽,可能還會以為你咒他,再說這是國家之間,關係也不屬於友好,沒賺到感謝反而惹一身騷的可能性極大。
“有那麼困難嗎?”王真等得都急了,開口催促。
大家都凝神,等著李建國說那個事故,杯子都舉了兩次,結果人卻還在呆。
紀朋飛更是皺著眉提筆,心裡很緊,這事怎麼沒提前彙報?
李建國是一次事故都沒有彙報過嘛!
李建國回過神,咬了咬牙,傾身表情加倍嚴肅“這個事要保密!”
眾人毫不遲疑點頭,提起氣,心裡早已經忍不住開始胡亂猜測,大概又是舉世震驚的事故,是在我們國家?
不對,在我們國家還保什麼密?那是在哪?
又是一個墨西哥城事件?
還沒生的?
“嗯,你說。”
“老毛子有個核電站在烏克蘭的切爾諾貝利,明年會生非常嚴重的事故!”
嘶~
滿座皆驚,目放精光縱橫如織,各自心中恍然,難怪李建國那麼猶豫,又說要保密,原來是這種事。
紀朋飛也放下筆,這就不能記了,出了這門都不能說的。
“明年?”
“是......”
“什麼時候?”
李建國猶豫著要不要說具體時間,想了想還是說了“明年四月二十六一點左右......”
眾人默默記下時間,明年四月底,離現在還有半年,時間很充裕。
只是轉瞬間,大家又不約而同眉頭緊鎖,壓力陡然而至,這確實是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