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茶鋪子內,四個蠢賊的被殺彷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康長老也彷彿什麼也沒有看到一般,依然在用粗壯的指尖擺弄茶杯,靈動夢幻。
每隨著這茶杯跳動一次,似乎人的呼吸也沉重一分。
“好劍法,一字電劍施展起來勢若奔雷,有若閃電騰空,劍勢洶洶。
雖非劍中無雙,但也是一門不可多得的上乘劍法。
而且這一劍招意兼備,顯然已經得了內中的精粹,沒有二十年的功夫,絕練不出你這種火候,很不錯。
不過,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康長老終於將手裡的動作停下,右手的食指伸出,茶杯宛如一個永不停止旋轉的陀螺,在他指尖不斷的旋轉,出咻咻咻的摩挲聲。
不過他似乎也玩膩了,沒了興致,用力一點,將茶杯倒扣在桌面上,啪的一聲後說出這句話。
口中語氣平靜,聽不出,更分辨不出他心中所想。
黑衣劍客依舊是一副沒有絲毫表情的冷峻模樣,彷彿剛剛出劍殺了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四個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木樁一樣,格外冷酷,殘忍。
他已經習慣了殺戮,當再動容的事情做了百遍,千遍,萬遍,也會變得平常。
“殺人,不需要理由,你,才是我的目標,準備好了嗎?”
黑衣劍客說話語氣很是奇怪,一字一字吐露,嘴唇抿著,似乎很長時間沒有開口,顯得很是遲鈍和不習慣。
然而就是這種略帶好笑的口吻,卻裹挾著熾盛的殺意朝著康長老襲去,鋪天蓋地,猶如千千萬萬的利箭,破空而過,勢不可擋。
他的意志無比的堅定,自然,他殺人的心,殺人的意圖,也是無可更改。
而且,這四個人與其說是被黑衣劍客看不過眼所殺,不如說是他故意殺了這四人,別有所圖。
其一,好提聚一些殺意,雖然這四個人只是普通的山賊,沒有多少價值,但人就是人,殺了他們之後,黑衣劍客的一身氣息都略微上揚一些,體內的真氣,滾動的熱血,也是激湧不歇,可謂狀態火熱。
一個人的戰力往往不是恆定的,而是根據時間,地點,自身狀態的不同而左右搖擺,上下起伏,難以準確評估。
只因戰力之說,涉及的因素太多太廣,武功高低只是其中一個基本要素,不能代表全部。
要知道,一個人有無殺心,殺意是否達到巔峰,對於戰力的加持都是不可忽視的。
就像是一個沒了爪牙的病虎,和一隻牙尖爪利的兇虎之間的差距,二者豈可同日而語?
其二,正如他所言,給康長老提一個醒,讓他的目標提前做好準備。
從這可以看出,黑衣劍客無比的自信,驕傲,他根本不屑於偷襲,而是打算光明正大,以正面強硬出手擊敗乃至擊殺康長老。
從客觀角度來看,黑衣劍客很不理智,很自大,沒有合理的利用自己的優勢,對於刺殺之道,更是門外漢一枚。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不失為一個處事堂堂,光明正大的劍客。
康長老聞言,臉上表情愕然,似乎沒有想到這人如此直接,隨即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